望川凝春(89)
婚纱放在许亦凝自己的衣帽间是肯定不可能的, 林祐川每天都会进出衣帽间, 于是就借用了吴芸芝的衣帽间。
吴芸芝的衣帽间有一面大落地窗, 秋日午后，阳光正好, 暖融融地通过锃亮的玻璃照射进来，驱散深秋入凉后的冷意, 日光打到穿在模特身上的婚纱，裙身上成千上万颗钻石和珍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地板上也投射出一片片粼粼波光, 如梦似幻, 像童话里才有的裙子。
虽说这条婚纱的设计思路是她提供给Flamingo的, 但是在见到实物的这刻还是不可避免地屏住呼吸, 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太美了, 美得让人心悸，美得有些不真实。许亦凝从小到大见过无数华丽繁复的高定, 但都没有这条婚纱给她的震撼大，这是她的婚纱，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婚纱。
换好塑身衣，许亦凝在君姨和另外两位女士的帮助下穿上了婚纱，裙子刚一落到她身上，许亦凝就感受到了这份甜蜜的负担，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许亦凝从小就知道的道理，但她甘之如饴。
为许亦凝量身定制的衣服与她的身体严丝合缝，裙子的上半部分是大面积的蕾丝，将许亦凝脖子以下的上半身全部覆盖，只在胸口处做了镂空设计，这样露肤度低的设计反而透露出一股神性。只是蕾丝面料没有什么弹性，反而更考验身材，但凡手臂多长一点肉都会显得勒和臃肿。
裙子的拖尾很长，据说有8.8米，需要两个人在后面拉着。大面积的手工蕾丝刺绣、钉珠布满缎面裙摆，上万颗珍珠和钻石仿若银河里的星星闪闪发光。
头纱比裙子的拖尾还要长，10米左右，清透的白纱盖住许亦凝的脸，白纱上也绣有蕾丝刺绣，与婚纱相呼应。
穿上洁白婚纱的许亦凝仿若跌入凡间的天使，高贵圣洁，不染一丝尘埃。衣帽间一整个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镜子中的许亦凝。
许亦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点想发给林祐川看看，但是她不能，她要在婚礼那天给林祐川惊喜。
“妈妈，好看吗？”许亦凝笑容甜美乖巧，转头询问吴芸芝。
“好看，囡囡是最漂亮的新娘子。”吴芸芝看着一袭洁白婚纱的女儿，莫名眼睛有些湿润。
君姨看着从小照顾到大的许亦凝如今都快要结婚了，也很感慨。
许亦凝见气氛不对，忙打趣道，“今天还不是婚礼呢，把眼泪留到婚礼那天。”说完就引来了在场众人一阵哄笑。
吴芸芝擦干眼角的湿润，嗔了许亦凝一眼，“婚礼要喜喜庆庆的，才不要哭。”
窗外忽然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还没到下班时间，是谁回来了，君姨很有眼力见忙从窗户去看，“是林先生回来了。”
家里只有一个林先生，林祐川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还是他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许亦凝确信自己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许亦凝也没有时间继续琢磨为什么了，林祐川回家一定会找自己，但是她身上还穿着婚纱呢，不能让林祐川看到。
“君姨，快来帮我把婚纱脱下来，妈妈帮我拖一下林祐川，我不想让他看到婚纱。”许亦凝语速很快，肉眼可见的匆忙，刚才帮她穿上婚纱的几个人也急忙上前来帮忙。
听到女儿的话，吴芸芝也连忙走出了衣帽间，坐上电梯，去一楼找林祐川。
林祐川今天晚上有一个酒会，所以提前回来了，准备换一身衣服再去。许亦凝没去公司上班，他反而还有些不适应了，目光总是下意识地往那张粉色的办公桌瞟，但是桌子前空空荡荡的，没有那道熟悉的倩影。
林祐川从宾利上走下，看到车位里有两辆陌生的商务车，这是有客人？本以为回到家就能见到许亦凝，但是一楼客厅里只有一个在打扫卫生的佣人，林祐川猜想许亦凝应该在房间里，正准备坐电梯，就看见电梯门开了，吴芸芝走了出来。
“诶？祐川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下班啦？”吴芸芝装作不知道林祐川回来的样子。
“晚上有个酒会，提前回来换身衣服。外面那两辆车有些陌生，是来客人了吗？”林祐川面色疑惑。
“哦那是我叫来定做衣服的，你应该饿了吧？正好厨房下午做了些点心，我拿给你尝尝。”吴芸芝想着还好下午让厨房多做了些点心用来招待客人。
吴芸芝都这么说了，林祐川自然也不好拒绝。
点心是第一次来许亦凝家时就吃过的玛德琳蛋糕，烤得金灿灿的，像黄金做的贝壳，时隔几个月吃到，依旧是当时的味道。
林祐川吃完一个顺势开口道，“妈，凝凝是在房间吗？”
吴芸芝被林祐川问得差点没绷住，好在她到底比林祐川年长二十几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扯着谎道，“啊……是的，她在房间呢。”
“谢谢妈，那我先上去找凝凝了。”林祐川本来就不饿，只是出于礼貌象征性地吃一点。
吴芸芝立刻就坐不住了，许亦凝应该还没有换好衣服呢，“祐川啊，不是饿了吗，你再吃点吧，厨房里还有别的，我去给你拿。”
林祐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又被留下来了，感觉今天的丈母娘特别热情是怎么回事。
去厨房的吴芸芝拿糕点是假，通风报信才是真，吴芸芝这辈子打字没那么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