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老板的娃进了八角笼(256)
……头发也还没干。
想帮洛城擦一擦头发,可他累成这样,闻人律又怎么忍心打扰他的睡眠?最后只得从浴室里找出一个干发帽,替他小心地套住脑袋,湿发一一拢好。做完这一切,闻人律又盯着他的睡颜注视了一分多钟,这才心满意足,起身准备离开。
关门之前,他不舍地回望——这一看把自己给逗乐了:洛城一张倜傥的帅脸,却戴着个软融融的鹅黄色干发帽,看上去活像《小红帽》里的狼外婆。
他忍着笑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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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洛城感觉自己身上疼得厉害。
浑浑噩噩地爬起来,一个东西从头上滚落,软绵绵的仿佛活物,吓了他一大跳!转头望去,他狐疑地抓起那个鹅黄色的东西,左看右看,心道:这是个什么鸟?
搞不懂,干脆不想了。洛城艰难地站起身,左边肩膀泛起剧痛,左手几乎抬不起来了——安东尼奥留下的伤害逐步显现。接下来的几日,他注定要在疼痛中度过。
心想着热敷能帮助身体恢复,洛城一瘸一拐地走向后院,木屐也没穿,直接光着脚踩上冰冷的石头汀步,慢慢走进那眼冒着热气的温泉。冬日的早晨,尽管阳光灿烂,但气温依旧料峭,这就衬得温泉愈发温暖。洛城惬意地靠在石头上,沉沉呼吸,乳白池水没过他的肩头,像一只烫热的手,抚去了伤痛。
……就像那个时候,某人过热的手。
洛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担心的事一解决,某些想法便像失去抑制的藤蔓,疯狂地长满了整个大脑。他难以自制地想起闻人律那套灰鼠色的浴衣,宽松衣襟中露出厚实的胸膛。下摆的开叉之间,两条修长结实的腿不疾不徐地交错移动,掀起一丝引人遐想的空隙……赶紧掬起一捧热水泼到脸上,洛城用力闭上眼,咬牙暗骂:操,那家伙是很高贵冷艳没错,但你搞搞清楚,他可是个alpha!你现在想怎样,被他操吗?
正暗自懊恼着,竹墙那一侧却传来了木屐的声音,“笃、笃、笃”,不疾不徐地穿越大半个后院,逐渐走到附近。洛城不禁精神大振,竖起耳朵歪头倾听:对方好像是在脱衣服,窸窸窣窣的,动静细微,却能引发旁人的无尽联想。
洛城记得那具身体相当结实,臂膀也十分有力,足以将自己打横抱起。那家伙……他只是看上去斯文有礼,实际上却从来不是一个斯文的人。
潺潺的水波声随即响起,洛城猛地扒住池岸,昨夜被安东尼奥戳伤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了出来!他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烫热的温泉水,飘荡的水雾,闻人律被泡成粉红色的皮肤……
下一秒,洛城狼狈地掩着腿间,匆忙抓起浴巾跑回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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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一行人在酒店餐厅简单地聚了个餐,庆祝此次比赛的胜利。洛城跟闻人律之间隔着唐秘书和李雪,另一边是陈克俭。想到他这次输了比赛,洛城跟大家碰杯之后,忍不住小声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非拽着你跟我们一起庆祝。”
“没事儿,上班打卡而已,是输是赢,差别不大!我都没放在心上。”陈克俭满不在乎地说着,伸手端了一小盘刺身到面前,沾上酱油大快朵颐。洛城听得一怔,都不知道他这话是真心的,还是为了安慰自己。半晌只能将信将疑地“哦”一声,继续吃饭。
由于下午五点要赶飞机,晚饭大概率是在飞机上解决,一行人特意敞开肚子,吃了许多刺身。洛城一开始还吃得津津有味,但很快就对这些生冷的东西失去了兴趣,挑挑拣拣地放下筷子。
不远处,闻人律喂月凨吃完饭,一抬头就看到他没滋没味的表情,立刻叫来服务生,加点了一份鳗鱼饭和一份热腾腾的牛肉鸡蛋酱乌冬面——洛城是碳水脑袋,还必须要吃热乎的。寿司里头那点儿冷冰冰的米饭就像乏味的沙拉,对他而言完全是无效进食,根本满足不了刚比完赛的空虚身体。
洛城正怨念地垂着头,眼巴巴地寻思着回国后要怎么大吃大喝呢,冷不丁两碗热腾腾的饭食经过李雪和唐秘书的手推到了他面前,不远处是闻人律安静垂下去的双眼。洛城一怔,下意识问唐秘书:“这是……?”
问出口的那一刻,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唐秘书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小九九,茫然道,哦,好像是刚才律总给你点的。怎么,你不爱吃?
洛城抿紧唇,摇摇头,拿起筷子:“没有……我正好想吃点儿热的。”
同时心里不由痛惜地叹气:闻人律啊闻人律,你怎么偏偏是个alpha呢?良久,又不自觉地苦笑:如果我不是公众人物……或者,我不需要打比赛,想必事情会简单许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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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一行人落地申城。司机小林早已在通道出口等候多时,走上前接过洛城和闻人律的行李箱,恭敬地问:“老板,咱们还是先去望海街,对吗?”
闻人律犹豫一瞬,望向洛城:“……月凨是跟你回去,还是跟我?”
“跟你吧。”洛城绝情得仿佛戒过毒,抱着月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根本不看他:“反正她现在睡着了,你偷偷带她回去,她也不知道。”
望着他匆忙的背影,闻人律心头沉郁,在路灯下停顿了一会儿,才沉默地跟上去。
封闭的车厢中,两人一前一后坐着,都静默无声。良久,车子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闻人律寂然望着前方红灯的倒计时,任凭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他也懒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