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破有几分为难道:“这心病向来难断,卑职也不能全然去下定论,但依照这三月所看,宋娘子此番恐怕是因为受了刺激,惊吓过度所致。”
“哦?”晏翊那眸中冷意森然,“今晨刚醒来时,她明明极为正常。”
只要他一打算碰她,她便开始疯癫。
这后半句话晏翊没有说出来,但郎中也听得懂大概是发生了何事。
“依卑职看,宋娘子并非完全失智,只是在感觉到惊恐,回想起之前曾刺激过她的事情时,才会如方才那般失控。”
“如何医治?”晏翊道。
郎中叹了口气,“心病只得心药医,还是需要看娘子当初是因何而受了刺激,才能对症下药。”
晏翊没有说话,抬手将郎中挥退。
他儿时曾是因为蟒蛇缠身,而导致只要与人碰触便犯心症。
而她所受的刺激,明显是因为他。
晏翊沉思了片刻后,忽地沉沉笑出声来。
第五十二章 孤不介意陪你玩
晏翊从七岁那年染了心病至今, 父母兄长无人能触,唯一能解他心病之人便是宋知蕙,如今倒是换作她得了心病。
还是不能被他所触的心病。
晏翊唇角笑意愈发冰冷, 他缓步来到帘后,习武之人若不想旁人听到声音, 那脚步声几乎可以彻底隐去。
里间的宋知蕙此刻坐在桌旁, 手中端着茶盏, 小口轻抿着, 全然看不出半分异样。
晏翊知道,若他敢掀帘而入,她的这份平静便会倏然打破。
如此心病,得的很巧,也很妙。
搁着一层帘子, 晏翊就这般静静望了许久,最后, 他还是提步走了进去。
宋知蕙似有些意外, 抬眼看到是他进来,赶忙放下手中茶盏,起身朝他恭敬行礼,“王爷。”
晏翊朝前走了一步, 宋知蕙没有躲闪。
他又走一步, 她眼睫颤了两下,还是没有犯病。
直到他来到她身前,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才又成了那副模样,似被人忽然抽了魂魄般,整个身子都朝下倒去。
晏翊松开了她的手腕, 却是立即将手揽在了她的腰间,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则横扫过桌面,将那桌上杯盏全部推翻在地。
在一阵叮呤咣啷破碎的声音中,宋知蕙被抱坐在了桌面上,整个人都被压在晏翊怀中。
她的惊叫声被晏翊用唇堵在喉中,所有的推拒也全部锁在了面前的铜墙铁壁中。
那深重又极具压迫性的吻,让她脸颊很快便涨得通红,脑袋也开始阵阵发晕,仿若再如此下去,便会因窒息而昏沉过去。
终于,晏翊松开了口,宋知蕙颤着那发麻的双唇,不住地张口呼吸。
“杨心仪,你若是装的,孤不介意陪你玩,你若是真的病了,那孤亲自来为你医治。”
晏翊的气息也是乱的,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垂首便将那通红的耳珠含在口中。
“王爷……王爷不要杀我……我错了……”宋知蕙没有力气逃脱,只瘫软在他怀中,不住地喃喃哀求。
晏翊心头那股燥热,在这一声又一声的哀求中被慢慢浇熄。
他到底还是松开了她,望着那跪伏在地,颤抖不已的身影,他那脸上寒霜愈发凝重,最后转身离开,去了书房。
郑太医年岁已高,又有太医署官职在身,晏翊无法直接命他来兖州诊脉,便只好书信一封。
信中他隐去了宋知蕙的身份,只道遇见一个患有心症之人,此人为女子,多年前曾亲眼目睹家眷遇难,当时并未有何异样,还能独自一人讨生活,而如今,守在她身侧的下人死在了她的眼前,她却忽然受了刺激一般,被吓得时不时精神混乱,陷入一片惊慌之中。
明明从前所受刺激更重,为何那时的她未曾疯癫,而如今只是区区一个下人,便叫她失了神志?
晏翊问郑太医,此女的心病可是故意装的,若不是装的,那有何法子可医。
这封信晏翊让暗卫加急去送,来回顶多十日他便能等到答案。
整个白日,晏翊离开后便未曾再回寝屋,直到夜里他才露面。
宋知蕙那时已经躺在床榻上睡去,他洗漱之后,缓步上前,掀开床帐,也躺了下去。
原本赶路多日,路上又遭了多次暗杀,晏翊几乎一直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昨晚终是回了府邸,却还是折腾了一夜,未能好好休息。
今晚的晏翊的确是乏了,他躺在床榻上,不打算再去做什么,只想合眼睡觉,但在临闭眼前,他还是朝着里侧的宋知蕙看了一眼。
床帐内那幽兰的光线中,宋知蕙背对着他,玲珑的身姿就在他手边,那一头飘着淡香的墨发也在他眼前。
晏翊喉结滚动,勾起一缕发丝在手中,冰凉又丝滑的触感,让他压了多月的那团火又渐渐燃烧起来。
黑暗中,宋知蕙缓缓睁开了眼。
她知道他在动她的头发,也知道他此刻的粗沉的呼吸代表何意。
在突然的疯癫与佯装不知中,宋知蕙忽然有些犹豫。
晏翊的性格向来难测,她从昨晚到今晨的几次试探里,虽最后皆是晏翊让步,可明显他已经快要压抑到了极限。
如果她此刻发疯,他可否还会选择退让,是强压下心头躁动,将她紧紧锢在身前,如昨晚一样与她相拥而眠,还是说会暴怒之下,直接将她强要,若强要时看到身前那道痕迹,他又会做出如何的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