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惠星:“我没有……我就是喜欢你……”
谢安青:“那是你的事,我没有回应的义务;在你坐上窗台那秒,我也没有了回应的动机。”
乌惠星声泪俱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那会儿才十几岁,知道什么……”
谢安青:“我到你们家的时候还没你大,我知道什么?”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爷、你爸逼得一无所有。”谢安青偏头看着远处的人工湖,道:“你告诉我,到底谁狠心?”
乌惠星哑口无言,悲痛欲裂:“她不是已经为了你去设计陷害我爸,把他送进监狱了吗?”
谢安青:“惠星,说话要负责任。你爸有今天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
乌惠星:“我不信!”
谢安青:“不信就去请律师,去查,嚷没有用。”
“你就不怕查到那个女人?”
“她没做过的事,怎么查到她?”
“你就那么信她?”
“她说一句这世上有鬼,我晚上出门会打灯笼。”
乌惠星一愣,眼泪再次疯狂往下掉,变成了嫉妒:“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东林玻璃栈道,隐私性那么差的地方,她都敢伸手抱你!她根本就没考虑过你的处境,哪儿值得你喜欢!”
原来是从这里知道的。
谢安青立刻捕捉到有效信息,说:“你考虑过?”
乌惠星:“当然!我发现无人机拍到你们的当天,就把本地视频和云端视频全部删除了!没有第二个人看到!”
嗯。
第二个疑问的答案也有了:她和陈礼的关系,没有其他人知道。
她们安全。
她今天来找乌惠星的目的达成,没其他问题了。
谢安青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从乌惠星腿上经过,站起身。
乌惠星死盯着谢安青,确定她起身是tຊ为了离开那秒,扯开嗓子大哭大叫:“上一次,你说你是见不到我,好,我解你不管我!这次又是为什么?!你就在这里,为什么还是不管我?!”
谢安青:“刚才说了,没那个义务。”
“谢安青!”乌惠星咬牙切齿,眼泪汹涌,“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把你们的事情捅出去!”
谢安青还真没怕过,她望着乌惠星悲愤交加的脸,想起两年前那个国庆,乌惠星打电话叫她过去,逼她喝酒的时画面。
她当时被陈礼伤透,又突然想起血腥恐怖往事,多少有点不冷静,没怎么考虑摘下口罩之后会发生什么。
是乌惠星在她将脸露出来之前,让包厢里的人都转了过去。
乌惠星的喜欢是主观,是粗暴,但——
不能说她假。
所以她今天过来找乌慧星聊,聊的内容固然和陈礼一样,但目的截然不同。她想知道乌惠星洞悉她们关系的过程,是想确认这个过程还有没其他人参与,会不会留下什么被人抓住的把柄。如果有,这些人和这些把柄才是她们要处的重点对象,而不是乌惠星,她从出现就对她表现出奇怪的热情,这份热情让她难受,甚至痛苦,但不能否认,它是她永远的护身符。
有这个护身符在,乌惠星将始终在任何一个陌生人面前,对她和陈礼的事守口如瓶。
她深知这一点,并且毫不犹豫决定利用这一点来保护她爱的人,如此,才能平了乌惠星为她编造的那个长达八年的噩梦所带来的怨恨。
至于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护身符”,她不关心,不在意,它不重要。
谢安青提步离开,同时发信息给韦菡。
【菡姨,惠星这边没什么威胁。】
乌惠星一直坐在原处看着谢安青的背影,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掉到最后所有激烈的情绪都消失殆尽,只剩乌雨临终前几天摸着她的头,气若游丝的模样。她是个很好很温柔的女人,因为见不到自己的孩子,把几乎所有的关注都给了她,临走之前摸着她的头说:“惠星,如果哪天你在西林见到一个和姑姑长得很像的女孩子,记得大声叫她姐姐,让姑姑听见。姑姑最近总分不清真假,不知道自己真有一个女儿,还是这间儿童房里的一切都只是姑姑的梦。姑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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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礼的远程面诊过程很顺利,接下来她要找时间前往这个医疗机构在国内的一家私人医院做检查,以确认是否具备手术条件。
Flora在网络另一端听完全程,感慨道:“以前怎么劝你都不听,现在竟然会因为这件事主动打电话给我,还在医生面前表现得那么积极,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陈礼靠着椅背轻笑:“她皱眉,我会心疼。”
Flora嫉妒、挤兑的话说了一箩筐,忽地凑近摄像头。
陈礼这边屏幕里顿时全成了她的脸,挺瘆人。
Flora直勾勾盯着陈礼看了大半天,才再次开口:“陈,欢迎回来。”回来最初结识时,那个情绪丰富的模样。
陈礼搅拌咖啡的动作一顿,听出了Flora的言外意,她垂眸笑笑,说:“谢谢。”
“等会儿做什么?”Flora问,“不忙的话,请你品鉴几张照片。”
陈礼改了个用词,说:“照片肯定要欣赏,但不是现在。你把照片发我邮箱,我空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