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抬眼:“你看得到后面?”
谢安青:“……”
陈礼:“看不到你准备怎么弄?硬撕?”
谢安青快速抿了一下嘴唇,已经提前预知到那股钻心的疼。
陈礼懒得继续和她浪费口舌,直接把手抽出来,推了一把她的肩膀:“转过去。”
谢安青视线从陈礼翻看药品的熟练动作上扫过,定了一秒,转身回去面对着镜子。
陈礼洗了手擦干,很快,双氧水的凉意出现在谢安青侧腰,伴随着女人冰但柔软的手指触碰。
谢安青动了一下下巴,不太适应地微微向下弓身。
陈礼顺着谢安青的腰倒了一圈,等纱布都被浸透了,开始往下揭。她的动作娴熟又轻,谢安青刚开始没感觉到任何一点疼,等到右后腰,陈礼停了一下,沉声说:“这里粘得很严重,忍着点。”
谢安青低低应了声,撑在洗脸盘两侧的手扣紧。
几乎同时,剧痛铺天盖地而来,谢安青整个人懵了,脑子轰然炸裂,浑身发抖,她的指甲在洗脸盆上抠出难听的声音,嘴里迅速咬紧。
陈礼看都没看,立刻伸手掐住谢安青的脸,迫使她张嘴,怕她咬到舌头。
陈礼快速扫视四周,架子上的衣服够不着,棉柔巾已经空了还没换新,毛巾……
算了吧。
擦脸又擦手的东西塞不进嘴里。
陈礼看了眼只剩三四公分就能揭下来的纱布,短暂权衡,掐在谢安青脸侧的食指压了一下,抬起来,在揭纱布的同一秒把手指塞进了谢安青嘴里。
谢安青条件反射咬下去,用口腔、舌头将陈礼的手指紧紧包裹。
尖锐的疼痛比其他感觉来得都快,陈礼只是快速敛了一下眼眶,立刻有条不紊地把纱布扔进垃圾桶,给谢安青一半好一半的伤口清洁、抹药,重新包扎,然后将那只沾了酒精和血迹的手抬起来,从她眼前经过,揉着她汗湿的头发说:“好了,不疼了。”
绝无仅有的陌生语气和用词。
谢安青颈边绷起的筋滚了滚,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有胳膊斜在眼前,她的视线被割裂成高低不同的两部分,中间重叠着,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自己脸被掐着,嘴里含了一根手指。
“…………”
谢安青心跳一乱,呼吸定格,下意识抿了住了陈礼的指尖。她的舌尖很烫,也很软,抿上去那秒,陈礼捕捉到了清晰的水润感。她在谢安青头发上轻揉的动作停住,抬眼和她在镜子里对视。
空气无声爆炸,傍晚的燥热从连廊涌进逼仄空间。
谢安青仓皇张口,已经在口中堆积许久的唾液没了阻挡,猝不及防顺着陈礼的手指流过下来,经过手掌,打湿了她的手腕。
第23章 您的事是陈小姐亲自交代……
卫生间里静得听不见一点杂音, 陈礼揉在谢安青头上的那只手像是神经反射一样收拢,轻轻抓了一把她的头发。
发尾随着动作向内翘起,扫过谢安青的眼睛, 涩涩的,有一点扎。
谢安青本能闭眼,感官趁机集中到被陈礼抓住的头发上——微微有一些疼,很快被松开。她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生出了错觉,被松开之前,头发里的那几根手指好像插得深了一点, 发根在某一秒短促地收紧过。
和她的心脏一样, 猝然紧缩,慢慢松开,原本落针可闻的卫生间里迅速响起心跳的撞击,手指离开头发产生的摩擦和……
稍有粘度的水流过皮肤的幻听。
谢安青整个口腔麻了一下,快速睁开眼睛。
陈礼斜在她脸前的手臂已经垂下去了, 两人视线直直在镜子里对上,一个平静得过分,显得深, 一个在调整高低不同的两部分目光时晃了晃,下移到自己嘴上。
“砰!”
谢安青闪身的动作又快又大, 不小心把陈礼还掐着自己脸的手撞到了镜子上, 发出很重一声响。她下意识转头往过看。
原本干干净净的镜子上多了一道清晰的水痕, 陈礼正低头看着撞过那处的手腕。
谢安青脑中空了一秒,垂在身侧的手快速掐紧,说:“抱歉。”
陈礼:“嗯?”
谢安青神经不受控地绷紧,心脏狂跳,表情已经恢复到和平常无二:“我去做饭。”
陈礼抬眼:“今天不睡村部了?”
谢安青:“路已经通了, 水电通讯也都恢复了,剩下都是急不来的事。”
陈礼:“辛苦。”
谢安青已经走到了门口。
陈礼看了眼她只有内衣勾着的脊背,说:“衣服。”
谢安青步子陡然一顿,折回来卫生间,从陈礼光滑的丝质睡衣中抽出自己那件已经洗得发旧短袖套上,快步离开。
卫生间里陡然放空。
陈礼后退一步,背身靠在洗脸盆边。她撞过镜子的腕骨还一跳一跳泛着疼,原本流到小臂唾液因为下垂的动作,正在一点点往手心回流。
她指尖蜷了一下,和另一只手交错抓住睡裙,往上提,将睡裙脱在手里攥了攥,扔在地上,赤身往淋浴区走。
大雨初晴后的水压意外得高,水柱密集急促地往陈礼身上打。她仰了一下头,水和手指同步顺着脖子流下,经过清晰的锁骨,起伏饱满的胸口,到达紧致腹部后缓缓调转方向,指尖向下,朝着水流汇聚又滴落的方向徐徐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