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坠入眼(103)

姜愿沉默了，心脏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胸膛里跳出来。

宋昇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诱哄：“阿愿，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姜愿咬唇，眼神慌乱。无论她怎么躲，宋昇都会追过去和她对视。

他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言语和动作都很强势，他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一定要得到答案。

“你不好意思说，那你点头，或者摇头。”宋昇连呼吸都放轻了，就像怕吓着她，“我想知道。”

姜愿捏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在宋昇的“逼迫”下，缓慢地点了下头。

宋昇得到满意的答案，眼角眉梢都荡漾了喜气。

周身的强势瞬间消散，他黏黏糊糊地叫她：“阿愿……”

“我先走了！”姜愿打断他，顶着通红的脸跑开。

一口气跑进5号楼的楼道，姜愿背靠着墙，弯腰喘气。她把手背贴在脸颊两边，试图降低脸上的温度，但无济于事。

宋昇突如其来的表白打得她措手不及，心跳久久难以平缓。

姜愿伸手捂住心口，她想，她若是没有把自己做的曲奇饼干送给宋昇，对方大概也不会突然跟她说这些。

果然是成年了，说话行事都变大胆了。

那……他们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

好像不算，宋昇没问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呢。唔，她刚才走太急了，宋昇好像还有话要说，她没给机会。

这样也好，她承认喜欢宋昇已经花光了她今天的勇气，其他的事，改日再说吧！

这时兜里的手机发出振动，姜愿低头点开，发现是宋昇发来的消息：

【班长：明天见】

【班长：晚安，好梦[月亮jpg]】

凌晨一点半，姜愿仰躺在床上，双目圆睁，盯着天花板上的一缕反光发呆，半点睡意也无。

熄灯上床一个多小时了，宋昇祝她好梦，却一直活跃在她的脑海中，阻挠她入眠。

怪不得学校明令禁止早恋，像她这种自制力差的，很容易陷进缱绻旖旎的幻境中，影响学习。

哼，宋昇的自制力倒是好，估计早就美美地睡着了，独留她一个人在深夜东想西想。

姜愿翻身侧卧，正要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枕边的手机屏幕忽然发出亮光。

她睡觉前通常会把手机调成静音，只有收到新消息，手机才会亮。

姜愿的手好像有了自主意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过手机查看了。

来自宋昇的新消息提醒跃然入目。

【班长：阿愿，我失眠了】

姜愿抿了抿唇，点开聊天框，宋昇之前发的消息她没回复，白色的对话框占据了屏幕大半的位置。

【班长：你先前走太快，我还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班长：你应该已经睡着了吧，明天早上起来看见消息，别嫌我唠叨】

左岸居另一栋楼里，宋昇靠在床头，重新点亮台灯，斟酌着怎么把想说的话宣之于口。

刚打下一行字，手机屏幕上方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宋昇手指一顿，眸色渐亮，删除重写。

【班长：你也没睡着？】

被发现了！

姜愿打了左手大拇指一下，都怪它，瞎点什么，原本只是想偷偷看的。

【班长：阿愿？】

【姜愿：突然醒了】

宋昇弹了语音通话申请过来。

姜愿手一抖，看了两眼房间门，然后拉高被子，整个人缩进被窝，接通。

“喂，在听吗？”宋昇的声音通过手机电波传来，多了几分低哑，像沙砾扫过姜愿的心间，酥酥麻麻的。

“嗯。”姜愿用最低的音量回答，“在听。”

“是我发消息把你吵醒了吗？”

“不是，我手机是静音的。”

宋昇低眉一笑，明白了什么，不过他没拆穿：“正好，我有话想对你说，我觉得听见声音会比只用文字表达更有诚意。”

“你说。”姜愿的喉咙有些发紧。

“本来是打算明天当面问你的，但我有点等不及了。”宋昇含着笑意，“也怕你明天没听完就又跑了。”

姜愿微囧，鼓了下腮帮子。

“先前在楼下，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宋昇歪头看了眼床头柜上没吃完的曲奇饼干，“我那时候头脑一热，就……”

姜愿盯着宋昇的头像，小声说：“确实挺突然的。”但要说吓到她了，倒也不至于。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其实不太合适。”

姜愿眉头一皱，什么意思？宋昇这是后悔了？

“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我既然已经表明了我的心意，以后就不可能再藏着掖着。”

嗓音低低地缠上姜愿的心脏，她怀疑是不是因为缩在被窝里，空气不够流通，致使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宋昇的音调温柔到了极致：“我们的相处模式可能会发生变化，我怕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会影响到你学习，当然，也会影响到我。我今晚就一直在想，明天见到你，我肯定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坦然，但我又没有名义，用对待女朋友的方式对你。我怕把握不好那个度，反而让你不舒服了。”

听完这段话，姜愿莫名轻松了一些。她刚才睡不着时也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做好打算，明早不和宋昇同路去学校，怕的就是见到对方不自在。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姜愿问。

两人此前就能感受出来互相喜欢，但感受归感受，说出来就不一样了。窗户纸是宋昇捅破的，也该他想解决方法。

主要是，姜愿的脑袋团了浆糊，不想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