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燕,江北雪(80)
不过就是个对她很好的兄长罢了,她一定会难过,但也只有难过而已。等她缓片刻,也许就能想开了吧。这样的乱世,生离死别,原本也是常事。
慕容桢不肯承认,他捂了这么久的消息,始终不敢说出来,就是因为猜到了灵徽对赵缨的感情,怕她伤心难过,怕她郁郁寡欢。今日骤然说出,也不仅仅是被她激怒,他也是在负气,气他这么久的陪伴爱护,始终无法代替那个人的地位,始终无法让她动容。
他携着风雪,一路来到了他阿母的住处。赫连氏一看到儿子,便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嗔道:“这个汉家女子,怎么如此刁蛮,再如何也不该伤到脸啊。”
慕容桢摇头,说不介意:“我和她玩闹,一时失了分寸,她也不是有心的。”
赫连氏不满他的包庇,一面吩咐侍女去取药,一面又道:“要不是你纵着,她能如此无法无天?除了长得有些姿色,我是看不出这个汉女有什么好的。依我说,你再宠她也该有个度。将来若是段氏女入了门,见你这样偏颇,肯定要闹了。”
阿母口中的段氏女,是段夫人的侄女,也是段部鲜卑的第一美人。可是他厌恶段夫人,自然也不会将段女放在眼里。
“阿母听谁说我要娶她了?谁喜欢谁便去娶,我是看不上她。”慕容桢在她母亲面前,并不像个杀伐凌冽的将军,反而随意极了。
赫连氏摇头,有些惶恐:“可不要乱说,夫人肯将侄女嫁给你,这是看重咱们母子。你阿父也很满意这桩亲事,说待你及冠,便要让你完婚呢。”
慕容桢很不满阿母对于段夫人的畏惧,冷哼一声:“她一个没有子嗣的妇人,着急给自己找后路呢,阿母怕她作甚。我后宅的事,她也想插手,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段氏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看生得也不比你屋里这个差。你看她,瘦瘦弱弱的,恐怕难以绵延子嗣呢。”
慕容桢想到了什么,弯了弯唇角:“不试试怎么知道,待她生了孩儿,便是我的长子。我自当给她一个名分。”
叫她小夫人,到底也舍不得让她当妾。若是她肯忘了那个人,安心在辽东住下,他一定明媒正娶,抬她进门。
母子俩正说着话,忽听到门外有侍女惊慌禀告:“公子,大事不好了,小夫人骑马出府了!”
外面冰天雪地,她又不会骑马,这是要送死去吗?慕容桢仓皇间连大氅都没有裹,匆匆跑了出去。
第67章 六十七、玉碎 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注……
慕容桢追上灵徽时, 她已出了城。整个人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连马镫都踩不住,只是一味拉扯着缰绳。
那匹马被她扯得狂乱, 甩着头, 想要将她颠下马背。可即使如此,她仍没有停下的意思。
若不是空影脚程快,几步便追上了人, 恐怕她这会儿早已堕马而死了。
慕容桢催马上前, 在追至其身旁时, 微微弯腰,然后趁灵徽不备, 揽住她的腰, 将她搂抱过来,放在自己身前。
一气呵成, 迅捷如电,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时, 便已调转马头,打马回了府中。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寒霜般的一张脸, 便如风雪般侵袭而来,仍是谁都不敢招惹。
他一路沉默着, 将灵徽打横抱回了内室, 所过之处奴婢纷纷低头,识相地退了开去。
“你放开我,慕容桢,你放开我!”当看到他的目的地时, 灵徽挣扎的越发剧烈,本就苍白的脸,因为羞愤,染上了一抹诡异的红。
他浑然不,一脚踢开了门,对外面的仆婢道:“都给我滚远一些!”,然后又将门重重阖上。
暖意融融的室内,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帷幔低垂,颜色冶艳又旖旎。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慕容桢的怒意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渴望。那渴望如火,灼烧着他的智,燃得他五脏六腑的难受。
“你当真心里只有他么,为了他连命都不要。那我算什么,我这样待你,你竟然如此无动于衷。杨灵徽,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控诉着身下女子的无情,动作狠厉,但眼中却满是悲伤凄惶。
珍之爱之,不如得到。她若是成了他的女人,便会在这里安心地待下去了吧。
他自诩痴情,不屑于身边男子那样的专横无情,视女子如草芥。他只想和她相伴朝夕,可她从来不屑一顾。
白山之虎凶猛异常,他拿出拼命的气势为她猎虎,只因她抱怨天寒地冻,榻上太凉。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怕她听了担心,可她却淡淡地说自己并不喜欢。
原本不值得,与其看着她为另一个男子要生要死,不如将她据为己有。他慕容氏的血性男儿,从没有成全这个说法,更何况那个人早就死了,凭什么和他争!
一片莹润如玉的肌肤掩藏在衣物遮蔽的地方,散着清甜的香气,诱着他的探索之心。
慕容桢皱眉,再不容灵徽躲避,伸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将衣物从她的肩上剥离下来。
她的后背上有斑驳的伤痕,就像是美玉中交错混沌的纹路,新旧叠加在一起,昭示着她在流亡过程中曾遭遇过的折磨。他忍不住,用指触了触,还来不及体会心酸的感觉,就被她挣扎着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