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死了恐怖废土[无限](101)
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这一刻,某种可能性跃上心头,虞冷的大脑轰然宕机。
她明白了。
录像里,并不是翁红梅在拖动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被人拖行着的,正是翁红梅自己。
第50章 七日鬼哭(十二) 笼子缝。
因为手机在翁红梅口袋里, 而翁红梅正被人拖行着,所以屏幕上才会显示模糊漆黑一片,偶尔会有几次光线变动。
翁红梅为什么不反抗, 难道她这个时候已经死了?
怀揣着问题,虞冷点进最后一个视频。
这次视频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是第七天。
也是翁红梅记录的最后一天。
刚一进去, 熟悉的漆黑画面便映入眼帘。
虽然看不清具体环境,但虞冷能很明显地察觉到画面变动。
也就是说, 录像的人现在正拿着手机在黑暗中前进,并不是像第六天一样有什么东西将镜头挡住了。
一些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传出,但整体上十分安静。
虞冷耐着性子往下看。
一分钟过去, 画面里仍然是寂静的黑暗。
就在虞冷以为又将是一个从头沉默到尾的录像时, 一个空幽的女声忽然在背景中响起。
紧接着,画面稍微明亮一些,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出现了。
她只身站在走廊中间,背对着录像的人,嘴里似乎正哼唱着某种不成调的歌。
看到这个场景, 虞冷眉头紧蹙,胸口处忽然有几分压抑,心中的不安与忐忑愈发强烈。
这个女人是谁?翁红梅?
现在给她录像的人又是谁?
想着想着, 虞冷脑海中倏地腾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房子里只有两个人。
难道……现在正拿着手机给翁红梅录像的人,是那个杀人犯?
难道翁红梅第六天的时候没有死,杀人犯并没有杀掉她?
好荒谬的推测。
虞冷沉下心, 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
啪嗒, 啪嗒。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 红衣女人的身影同时一点点放大,很明显这个录像的人正在逐渐朝女人走去。
他们距离缩短的同时,虞冷也终于听清了女人哼唱着的歌谣是什么。
“笼子缝, 笼子缝,笼子中的鸟儿心好疼。”
“笼子缝,笼子缝,无边的黑暗将笼蒙。”
笼子缝?
虞冷目光一顿,默默将女人哼唱的歌词记了下来。
屏幕里,红衣服的女人站在走廊中一动不动。
她背对着镜头,口中哼唱歌谣的语速越来越快,乌黑长发如瀑,直直地垂到地面上,萧瑟的背影异常瘆人。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翁红梅,八九不离十。
啪嗒啪嗒。
拿着手机的人几乎已经走到翁红梅跟前。
而此时此刻,翁红梅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背后有人走过来一样,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那几句重复的歌词。
“笼子缝,笼子缝,笼子中的鸟儿把眼瞪。”
“笼子中的鸟儿……摔死了。”
听见最后三个字,虞冷心中一震。
笼子中的鸟儿心好疼、把眼瞪、摔死了。
第六感告诉虞冷,马上就要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翁红梅还在唱,她的声音疯疯癫癫,又尖又细,像是恐怖片里精神失常的唱戏女人。
“笼子中的鸟儿做噩梦,笼子中的鸟儿心砰砰。”
唱着唱着,翁红梅的音调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刺耳,甚至还非常贴合歌词的带上了一些哭腔,边哭边唱。
就在这个时候,翁红梅的歌声骤然停止,空气一瞬间陷入死寂。
安静。
好安静。
只剩下录像的人极力放慢的脚步声,啪嗒啪嗒,那么微弱,却又那么清晰。
随着“他”的靠近,女人在屏幕中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就在这时,红衣女人的头颅忽然偏移了一下。
她缓慢而又生硬地扭过脑袋,仿佛是刚被赋予生命的机器,硬生生将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朝镜头的方向看来。
与此同时,她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问道:“我是谁?”
听见这三个字,虞冷身体倏地一僵。
“我是谁?”她还在问,声音却越来越阴冷。
“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啊啊啊啊啊啊——!”
翁红梅肩膀颤动,忽然由尖叫转为嚎啕。
她的哭声是那么凄厉刺耳,身体不停抖动,此刻和一个怨念深重的红衣厉鬼无异。
尖利的嚎啕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也透过屏幕直直传进虞冷耳中,让她一阵头皮发麻。
就在这个时候,虞冷才看清,原来翁红梅身上穿的并不是红色的衣服,而是一件被鲜血染红的衣服。
她的头皮已经整个从她的头上剥离,黑发混着鲜血黏糊成一团,如同帽子般七扭八歪地扣在她的头顶。
鲜红的血液顺着头发嘀嗒往下淌着,从裤腿流到地面上,脚下已经积成一滩血河。
翁红梅抬起头,眼下流出两行刺目的血泪。
她一边哭,一边接着哼唱起来,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头,仿佛在注视屏幕外的人。
“笼子中的鸟儿问——”
翁红梅声音一顿,忽然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
“……你的身后站着谁?”
视频在这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