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开口道:“女玩家叫郑见微,独自坐着的男玩家叫章恒,加上角落里那两个男玩家,他们四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那边还有两个男玩家,他们俩是和苗秀眉一间屋子的。”
庄梦蝶端起手边的冰美式喝了一口,“不过苗秀眉刚刚行动只带了林烨和周兴浩,没带他们,说明是两队人。”
凌惜用手托着下巴,看向方落落,“除了苗秀眉和她的三个队友,昨夜还有谁出门了?”
方落落把昨夜大门前发生的事如实说了。
她顿了顿,又道:“接着我便跑开了,我不敢自己去特殊地点探索,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我选的藏身地点很好,正好在人偶馆和福子小姐住所的分叉路口。”
“不久后,我就看到徐旭和钱傲文往福子小姐的住处去了,其他人则继续走向了人偶馆。”
“我在那又等了很久,没见徐旭和钱傲文回来,倒是看见郑见微、苗秀眉他们惊慌失措地冲出了人偶馆。”
“我看他们少了个人,表情又都跟丢了魂似的,就猜到有个玩家死在人偶馆了。”
“这时我才知道,地狱说的规则是骗人的。我担心自己在外面再待下去会有危险,就赶忙回到了住处。”
凌惜又问:“那苗秀眉他们呢?”
方落落道:“他们离开人偶馆后,就往住处走了,我则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往回走,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说到这,方落落想起昨夜的游戏提示,又说:“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昨夜有玩家获得人偶,可能是还有其他人出门,但没被我看见吧。”
庄梦蝶咬着三明治,看向方落落的目光意味深长。
她眼前的方落落,面对老玩家时是略带讨好的状态,她知无不言,巴不得显现出一点价值作用,好能抱上大腿。
和她昨夜的高冷模样天差地别。
庄梦蝶很想说,方落落今早像是换了个人。
可她转念一想,从这场游戏开局到现在,方落落给她的印象就是这般。
倒不如说,昨夜的方落落,才像是换了个人。
凌惜注意到了庄梦蝶审视的目光,她垂下眼睫,默默喝了口酸奶,微笑着道:“我们是一队,情报自然该共享。”
“我想你们也好奇,昨天福子小姐与我和程浮说了什么,鸟巢里又有什么线索。”
凌惜这次没有藏私,把先前收集到的情报都在队内公开了。
三个女人忙着交流游戏,没怎么顾着吃东西,只有程浮遵循“食不言”的传统,低头安静地吃饭。
凌惜手边的酸奶还剩着小半碗呢,程浮就已经风卷残云地把满桌食物都吃光了,只剩下最后一碗粥,作为收尾,喝得还算斯文优雅。
突然,他的身体停滞了一瞬。
凌惜捕捉到了青年微妙的变化,她偏过头,“怎么了?”
程浮微微摇头,让她放心。
他将粥碗搁到桌上,随手抽了张餐巾纸,用手托着放到唇边,从嘴里吐了一根针出来。
针被擦干净,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雪亮的微光。
这根针比寻常的缝衣针更细更短,像根鱼刺似的,又混在乌漆漆的黑米粥里,很难被看出来。
庄梦蝶:“嘶,你没事吧?”
庄梦蝶以前被鱼刺卡过喉咙,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拧眉瞧着那根针。
方落落低声道:“这要是没发现,被针卡了喉咙,可就遭老罪了,要是咽下去了,针还会在身体里游走......”
作为与程浮更亲近的队友,凌惜的表现就有点没心没肺了。
她看戏似地托着下巴,说着风凉话,“你觉得这根针是特意给你的,还是随便给哪个玩家的?”
程浮看着凌惜上挑的嘴角,也勾唇笑了,“当然是给我。”
他用指腹试了一下针的硬度和尖锐度,满意地将针收了起来。
凌惜:“你心里有数就好。”
凌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见几人都已经吃完,饭堂里的玩家也都陆陆续续往外走,便也向门口走去。
她走出饭堂,却见玩家们都堵在门口。
凌惜拨开人墙挤了进去,发现被玩家们围在中央的是三个女仆。
为首的女仆正是蓝衣女人,她身后跟着两个白衣女仆,两人一前一后合力抬着一具尸体。
此刻郑见微正在和蓝衣女人说着什么,凌惜默默凑了过去。
从两人的交谈中,她得知,这是浅羽先生、也就是福子小姐的姐夫的尸体。
尸体是在今早被发现的,人就死在卧室里。
现在,几个女仆奉福子小姐的命令,正要把尸体抬到山庄外埋葬。
“发生这样的悲剧,我们都感到很难过。”郑见微客套了下,又道,“挖墓坑费时费力,不如让我们去搭把手吧?”
玩家借着参加葬礼的名义,就能名正言顺通过山庄大门,不用再为如何获得钥匙而烦恼了。
凌惜清楚郑见微的用意,但她不觉得她能成功。
果然,蓝衣女人一口回绝,“贵客们的好意,我代我家小姐谢过。这是小姐的家事,就不麻烦各位了。”
“山庄外面很危险,还请大家待在山庄里,切勿私自外出。”
凌惜:“恕我冒昧,可以让我们看看尸体吗?”
一句插话,让蓝衣女人和郑见微同时看向了凌惜。
凌惜不慌不忙道:“昨天我坐得离浅羽先生比较近,看得还算清楚,他气色很好,不像患病,他应该不是自然死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