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嗯。”
扎完针,纪平安来到周晟面前:“那你能发动你们猎户圈子的人帮忙找找小梨儿吗?我明天也会召集以前的病患帮忙找人。对,还有谢浯屿,龙神卫也要巡城,万一巡城时有线索呢?明天开始我去村子里蹲守,对方掳走那么多人,肯定不会一次就罢手。”
纪平安表面看起来镇定,也在积极地想办法找人,可是手上本就很短的指甲都被抠烂了。
周晟:“先别急,小梨儿不会有事。”
纪平安:“我知道,小梨儿才六岁多,花楼不会让她接客。可是万一挨打呢?小梨儿还那么小,万一老鸨让人拿鞭子打她,拿烙铁吓她……对不起,我有点语无伦次了。”
周晟抓住纪平安还在抠指甲的手,指甲抠得太深,都出血了。
周晟:“纪平安。”
纪平安:“嗯?”
周晟:“小梨儿不会出事。”
纪平安眼眶微红。
周晟:“我保证。”
纪平安也不知怎的了,明明盛州只是个猎户,偏偏这一瞬间,她的心莫名定了。
纪平安点头:“好。”
当天夜里,朝廷下令,所有赌坊青楼酒肆禁止营业,禁军出动,全城排查。
早朝后。
薛父薛新翰拦住了宋尚书。
两家现在是姻亲,有事自然会一起商量。
薛新翰:“宋尚书。”
薛新翰左右观看,确定无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说道:“我听说,昨夜皇上亲下旨意封锁,好像说是丢了什么东西,要找回来。宋尚书,你可知皇上到底丢了什么?”
宋尚书摇头:“宫里流出消息皇上丢了东西,但丢的不一定是东西。”
薛新翰:“不是东西,还能是什么?”
宋尚书:“皇上不会让人知道他丢了什么。”
薛新翰琢磨着,不是东西,难不成是……珍宝?
皇上心思深沉,不会将自己的弱点示于人,更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在找什么。
薛新翰:“封锁赌坊青楼,估计是怕那贼人在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销赃躲难。宋尚书,若是咱们能帮皇上找到这个东西,必定是大功一件。”
宋尚书:“那也要找到才行。”
虽然朝廷百官都在想方设法发动所有的关系找东西,但是宋尚书不想掺和这事。
自打知道家里出了一樽佛之后,他对这点朝廷动荡已经丧失兴趣了。
……
章台巷。
春花楼王老鸨裹着厚厚的棉衣,面露愁容。
隔壁的金枝玉叶阁的老鸨钱多多裹了裹棉衣过来串门:“姐姐啊,你说咱们这一摊子人,好不容易从当初那花柳病的风波中走出来,生意刚好点,怎么又出事了?”
王老鸨:“谁说不是呢?那些当官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说,瞎折腾。”
钱多多:“唉,都快年底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咱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对了,姐姐。你那新到的货怎么样?”
王老鸨:“不怎么样。查的这么严,谁敢放货?”
钱多多:“唉,今年这生意是没指望了。这折腾得我都不敢做生意了。算了算了,朝廷要关,咱们也没辙,歇着吧。”
本就是闲着说点话解解闷,说完了,钱多多就回了金枝玉叶阁。王老鸨也转身进了春花楼。
打手过来问道:“老板,那新货还去接回来吗?”
王老鸨厌烦道:“这天天禁军,巡城军地巡查,各个官大人来回的搜,接个屁!先记账上吧,等风声过了再说。你们呢,也趁这个机会休息休息,准备过年的年货。”
打手:“是。”
王老鸨拢了拢领口,避免冷风吹进来,她看向天空,又下雪了。
这雪到底要下多久啊?禁令又要维持多久?
现在,连她顶头上司都在问她有没有犯什么事,春花楼有没有接待什么独特的人,让她小心行事。
见了鬼了。
她一个小小的老鸨还能惹着朝廷了?
春花楼给钱都是客,她还能追问客人的身份?
另一边医善堂,纪平安和李庭绘兵分两路。
李庭绘擅长绘画,便由她绘制小梨儿的画像和江厌,吴石一起分发给医善堂的病人,让他们帮着寻人。
纪平安则和龙神卫说了之后,带着冬春回村子找线索。
没想到,
两个人刚到村子,宋怀豫已经在原地等着她们了。
宋怀豫淡淡道:“就知道你会来。”
纪平安:“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反正我坐不住。”
三个人来到学堂。
学堂位置特殊,当初为了能辐射更多的村子,特意设置在三村交汇点,这也导致,如今小梨儿失踪,压根儿不知道贼人到底是往那个方向跑的。
纪平安和宋怀豫,冬春只能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找。
属实是海底捞针。
纪平安和冬春经常发药,村民们都认识她们,所以纪平安不管问谁,大家都很客气,有什么说什么,绝无隐瞒。
问了一上午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纪平安三人到马车上吃了点东西,去第二个村子。
“冯阿婆。”纪平安敲门后问:“你这里是离学堂最近的,昨天大概傍晚时分,学堂放学没多久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冯阿婆拄着一根树枝削出来的拐杖,满头银发。
冯阿婆仔细回想:“那天我家柱子放学回家,我到外边接他。小王八蛋皮得很,放学也不回家,蹲路牙子上堆雪人,我出来说了他几句。然后听见了敲锣声。”
纪平安:“敲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