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绮:“给我一天的时间,好吗?”
宋知音点头。
宋知音和纪平安离开后,韩绮让奶娘将宋岳抱了回来。
小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含着手指头呼呼大睡,白嫩嫩的小脸像极了棉花团子。
韩绮将孩子抱进怀里,用脸贴着孩子,一声声地念着岳儿,岳儿。
此时此刻,她真的希望夫君是知道一切的。
如果知道,她和岳儿就不会分开了。
她这样的身份,花娘贱籍,一个贱字,就注定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此时此刻冷静下来,韩绮忽然后怕。
如果她的身份暴露,她拼着半条命生下的孩子会成为全汴京的笑话,会一辈子遭人非议。
不。不行。
绝对不行。
她可以被唾骂被侮辱,但是她的孩子不行。
韩绮抱紧孩子,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岳儿,我可怜的岳儿,是娘对不起你。你还这么小,这么小……”
许久后,宋怀章回来了,韩绮和宋怀章逗弄着宋岳。
小宝宝乖巧可爱,不哭不闹,一被挠脸就咯咯地笑。
宋怀章将宋岳举高高,“岳儿,以后爹爹教你读书识字,教你骑马,好不好?”
宋岳倒是一点不怕高,举得越高笑得越开心。
宋怀章心满意足地将孩子放回床上,“岳儿一看就随你,漂亮又聪明。”
韩绮无奈一笑:“难道不是随你?”
宋怀章抓着宋岳的小手陪他玩,“儿子随娘。你白,他也白。你聪明,他也聪明。你漂亮,他才漂亮。对不对,岳儿,你最像娘亲了,是不是?”
说完,宋怀章笑看着韩绮:“等岳儿长大了,我们父子一块儿宠你。”
韩绮抓着袖子的手微微僵硬,“到时再说吧。”
宋怀章眸光微顿,让奶娘将孩子抱走,“怎么了?心情不好?”
韩绮摇摇头:“大约是最近天气多变,有些着凉了。”
宋怀章手摸上韩绮的额头:“我看看。”
韩绮伸手环住宋怀章的腰身,“夫君,这些日子我在家待得有些无聊了,明日我们出去逛逛吧。”
宋怀章轻轻地拍着韩绮的肩膀:“最近店铺陆续开业了,汴京又热闹了起来。新的一年,你也该添些新衣服新首饰了。”
韩绮头靠在宋怀章怀里,闭上眼:“你也该添置新衣了。”
好在,她做了好几件。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有。
趁着明日的机会,再多买一些布料,给岳儿多做几件吧。
未来会怎么样,韩绮不知道,只想竭尽所能地完成自己的心愿。
第二天,宋怀章下朝后陪韩绮逛了许久,韩绮左挑右选,买了一大堆布料。
宋怀章翻看着布料:“怎么都是适合岳儿的,也不给自己多挑几匹?”
韩绮:“我的衣服不急。”
宋怀章目露疑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宋怀章问:“岳儿的,难道很急?”
韩绮回避着宋怀章的视线:“回去我和你说。”
宋怀章目光幽深,但还是依了韩绮。
……
晚上,宋知音心下忐忑难安,来了纪平安的房间,来回踱步,就是静不下来。
宋知音:“刚才大嫂托人带消息了,说是今夜就会和大哥坦白。小表妹,你说大哥到底知不知道?”
纪平安摇头,“我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猜测,事实真相如何只有他们知道。”
宋知音:“大哥会不会很生气,和大嫂吵起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纪平安坐得住,宋知音是真稳不住了。
宋知音冲过来:“纪表妹,我们去大嫂房里吧。”
纪平安:“偷听不好吧?”
宋知音:“我真的很担心。大嫂这事太大了,我虽然了解大哥的为人,但是真的猜不出大哥会怎么反应。我们去吧。”
纪平安犹豫不决。
偷听不好,但其实她也好奇宋怀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老婆换人了。
还有那个真正的韩小姐,到底和宋怀章做了什么交易,现在人又在哪里。
韩小姐不是身穿,是魂穿,却有现代药物,那是不是说明韩小姐有系统或者外挂?
如果韩小姐有系统,那么能不能在回家的时候捎带脚地把她也给带回原来的世界?
纪平安狠了狠心,当偷听小人就当偷听小人吧。
纪平安:“我们现在偷摸过去。”
宋知音点头,和纪平安前后脚来到了韩绮和宋怀章卧房窗户下面,如猫一样蹲着。
屋子内,宋怀章坐着,韩绮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忽然面对着他,双膝跪地。
宋怀章更疑惑了,“你跪着做什么?地板冷,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
韩绮摇头:“我犯了大错。”
宋怀章去扶韩绮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何错?”
韩绮:“冒名顶替之错。”
韩绮将自己和韩小姐之间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纪平安偷偷从窗台缝隙看向宋怀章,宋怀章的表情从一开始震惊,疑惑,到后来的迷茫,难以置信。他好像确实不知道韩绮真正的身份。
许久后,韩绮将满腹秘密抖了个干净。
宋怀章问:“这就是全部?”
韩绮红着眼点头:“是我的错。是我心不净,心有贪念,所以才会顺水推舟,冒名顶替。”
宋怀章抓着扶手的手青筋炸裂,声音隐含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和怒火,“既然已经做了,为什么不一错到底,非要现在坦白?”
韩绮:“瞒不了了。”
宋怀章:“好一句瞒不了了!既然瞒了,就该瞒到底。为什么现在瞒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