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和纪平安出现在大堂里,柳星渊和一众官员跪地行礼,周晟让大家起来,对柳星渊说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的主场,不必拘礼。”
柳星渊满面春风:“是,谢皇上。”
说完,柳星渊扶着还盖着红盖头的冬春来到喜堂拜天地。
柳母穿着红色的吉服,坐在高堂上,满面笑容。
她丈夫在三王之乱中保护先皇去世,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守着柳家,三十八岁的年纪还十分年轻,但也和许多有儿子的母亲一样,盼着自己的儿子娶个好媳妇。
这如今,儿子喜欢,皇上赐婚,还是郡主,给足了柳家体面,柳母对这桩婚事满意得不得了。
纪平安抓紧周晟的袖子:“快看,拜天地了。”
冬春和柳星渊同时跪下,礼官喊道:“一拜天地,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
礼官:“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
礼官:“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都要三鞠躬,每一次鞠躬的含义都不相同。
夫妻对拜,最后一鞠躬,寓意,三生有幸,三星高照,永结同心。
礼官:“礼成!”
送嫁童子,迎亲童子同时高喊:“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周围立刻传来起哄的声音,纪平安也不例外,拉着周晟起哄。
礼成,冬春作为新娘子要待在屋子里休息,但柳星渊还要宴客。
周晟和纪平安,云贵人自然是主桌,也没人敢和他们一桌。
于是柳星渊把李庭绘,梁信初,江厌,小梨儿,小石头给引过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气氛颇有些尴尬。
单独面对纪平安还好,大家都叫习惯纪大夫了,也没有见过纪平安贵妃的一面,给人的感觉纪平安和以前的纪大夫没什么差别。
但是,皇上……不行……
尤其是周围官员那种自发的警惕严肃的气氛下,李庭绘几人就更忐忑难安了。
小梨儿和小石头是孩子,觉察不到什么,反而更大方。
小梨儿亮晶晶的眼珠子转动着:“纪姐姐,冬春姐姐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会不会无聊啊?”
李庭绘立刻接上:“对对对。平安妹妹,我们一起去陪陪冬春吧。”
纪平安也看出李庭绘他们的不自在了,立刻点头同意。
李庭绘松了一口气。
冬春是新娘子,新娘子的屋里只能见女孩子,于是李庭绘果断地将小石头往福如海怀里一塞,留下梁信初独自承担天子的压力,拉着纪平安,江厌,云贵人就跑。
一直到跑出了老远,李庭绘才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平安妹妹,你是不知,其实一开始我们就瞧见你了,但一直不敢上前打招呼。”
纪平安:“我理解。”
她一开始知道盛州是暴君的时候,也是惶惶难安。
现在李庭绘他们虽然知道,但是毕竟没
实际面对过,真面对了,有拘束感和压迫感很正常。
云贵人这时恍然大悟道:“李大夫,江姨,原来你们也怕皇上啊,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怕呢。”
江厌也后怕地说:“那可是皇上,能不怕吗?”
小梨儿歪了歪头,“盛州哥哥是皇上吗?”
江厌点头。
小梨儿:“皇上很可怕吗?”
江厌也说不上来,就是以前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总觉得皇上坐着,什么都没说,没有表情的样子,不怒自威,格外让人胆寒。
一行人离周晟远了,大家都放松了下去,在丫鬟的引路下来到了冬春的屋子。
纪平安敲了敲门:“冬春,我们过来陪你了。”
冬春:“小姐,快进来,盖头不能掀,也不能吃东西,我快无聊死了。”
纪平安推开门,和大家一起走进来。
李庭绘上下左右地打量冬春:“原来这就是新娘子啊,我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瞧过呢。”
说着,李庭绘弯腰,从下往上,往红盖头里偷瞄,“让我看看,我们的新娘子冬春的脸,现在是不是红红的呀。”
冬春:“李大夫,你不要笑话我了。这盖头真的很闷,我现在就想掀开。”
江厌赶紧阻止冬春乱动的手:“傻丫头,那可不行。盖头要新郎挑开,不然不吉利。”
冬春:“那你们让他快过来,把盖头掀开,我好闷。”
江厌:“还没到时辰呢。”
冬春:“唉……成亲好累。”
江厌捂着嘴笑:“傻丫头,累的还在后面呢。”
这话一出,纪平安和云贵人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冬春给臊了个大红脸:“好啊,你们都笑话我。”
大家哈哈大笑。
冬春哼了一声:“笑吧,以后李大夫成亲,我也要去笑话她。”
李庭绘笑着说:“好,我等着。”
大家陪着冬春聊天,冬春便也不觉得这待在喜房里等的时间难熬了。
柳星渊听说大家在喜房陪冬春,让人专门送了一桌吃的过来。
冬春扁着嘴:“好过分,只有我不能吃。”
纪平安:“谁说的?”
纪平安将肉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拿菜叶子包着给冬春吃,保证不让盖头掉下来。
冬春感动地呜呜:“小姐,还是你对我最好。”
纪平安:“慢点吃,别噎着。”
冬春:“嗯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云贵人离门最近,便过去打开门,丫鬟送来了热茶,同时压低声音对云贵人说道:“贵人,展大人刚才看见您了,约您在柳府东南的阕桥见面,说是有东西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