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奴婢和云轩苑的同仁并不熟识,但确实没看到眼熟的那几人。”
纪平安心里有数了。
纪平安:“去文德殿。”
墨韵:“是。”
轿撵来到文德殿,殿外展家人还跪着。
对于展家人,纪平安只见过展阳,展阳就是谢浯屿的师父,三州水灾时,曾经帮过纪平安收集三州百姓的陈情书。
展阳跪德膝盖疼,偷偷摸摸地揉着膝盖。
纪平安从他身边走过,走入文德殿。
展阳瞪大了那双牛眼睛,通报呢?旁边的侍卫不拦一下吗?就这么进去了?
此时周晟已经批阅完了奏折,正在看书。
纪平安走过去,将他手里的书拿开:“云贵人呢?是不是出事了?”
周晟没说话。
纪平安拉了拉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昨天云贵人根本没回宫是不是?”
周晟伸手拉着纪平安在椅子上坐下,“她犯了事。”
怕纪平安误会有意隐瞒,周晟又补充了一句:“昨天冬春新婚,不想破坏你的心情,所以没说。”
纪平安:“什么事?云贵人那样一个不惹事的性子能犯什么事?”
周晟淡淡开口道:“通奸。”
纪平安瞪大了眼睛,说话都开始结巴:“不、不会吧?”
周晟反问:“你说呢?”
纪平安:“和谁?”
周晟:“侍卫。”
纪平安抓住周晟的衣袖:“真、真的?”
周晟不爽地抓住纪平安的手:“纪平安,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你开玩笑吗?”
纪平安:“那她宫里的宫女太监?”
周晟:“审清楚了会放回来。”
纪平安:“那云贵人呢?你要怎么处置她?”
周晟声音平静冷漠:“依律当斩。”
纪平安:“不行。”
纪平安脱口而出,“不要杀人。”
周晟眸光微沉,微微低头,目光如利剑插入纪平安的心口:“纪平安,后妃和侍卫,这组合很熟悉啊。你是不愿意云贵人死,还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还吃醋。
纪平安真的头都快炸了。
纪平安:“你不要乱联想。我只是不喜欢杀人,而且我和云贵人一直相处得很好。”
周晟嗯了一声,似漫不经心一般道:“那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斩了,一杯毒酒赐死,留个全尸。也给某些人留个警告。”
纪平安:“这不还是杀人吗?”
周晟抬手,掐住纪平安的下颌:“纪平安,我这辈子最恨背叛。”
很明显,周晟的心情很不好。
纪平安:“我……”
纪平安拿开周晟的手,想帮云贵人求情又不知道该怎么求。
后妃和侍卫通奸,这是多大的罪名指控啊。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云贵人去死吗?
云贵人才十九岁啊。
她们日日相处,她还是云贵人的老师。
周晟见纪平安着急辩驳忧心焦急地样子,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似乎在试图理解纪平安,却遇到了翻不过去的屏障。
周晟:“别想太多,她是自作自受。”
纪平安:“可是……真的必须死吗?”
纪平安抓紧周晟的手臂,“云贵人,她才十九岁。她可能不是故意。”
周晟脸色一沉:“纪平安,通奸有意外?”
纪平安不甘心:“万、万一,她是被诬陷的?”
周晟垂眸看着纪平安,仿佛她问了什么很傻的问题,绝没有诬陷的可能。
纪平安扔掉周晟的手臂,快疯了。
她想问问所谓“通奸”的细节,但看周晟败坏的心情明显不想谈。
周晟不想谈其实也能理解,换了是她发生了男朋友出轨这么丢人的事,别人还追着问细节,她也不想谈。
可是……
纪平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就是不想让云贵人死。
她到现在都没办法把热情单纯,知书达理,温婉善解人意的云贵人和通奸两个字联系起来。
是误会吧?
肯定是诬陷吧?
云贵人不像那种人啊。
难道是太孤独了?
纪平安不确定,只能先离开文德殿。
离开时,纪平安目光始终停留在跪着的展家人身上。
周晟没明确说是哪个侍卫,但是云贵人前脚出事,展家后脚请罪,所以,那个侍卫姓展?
没办法从周晟那里问,纪平安就去逮福如海。
福如海:“哎哟,贵妃娘娘,这事儿事关重大,是陆庭升陆大人单独找皇上汇报的,具体细节奴才也不知道啊。”
纪平安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说:“知道了,福伯,谢谢你!”
纪平安当即带着墨韵出宫,到开封府找陆庭升,陆庭升办案去了不在,纪平安找到了宋怀豫,这一问,全清楚了。
纪平安怒了,“他误导我。这不叫通奸。”
宋怀豫:“瓜田李下,对皇上而言没有区别。”
纪平安愣住了。
一种完全没办法沟通的沮丧和悲凉在纪平安胸口蔓延。
纪平安:“总之,这不叫通奸。云贵人和展侍卫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发展,两个人最多最多只算有一点点暧昧,还是为了救人。”
换了现代,云贵人若是对婚姻不满,或者不爱了,爱上其他人了,可以离婚,作为过错方,给予对方经济补偿,好聚好散。
甚至夫妻之间丈夫不履行夫妻义务,也不能苛责妻子的忠诚。
但是在这里,云贵人根本没有人身自由,结婚不是自愿的,离婚又不离不了。
她只能一个人守着花开花落,日渐枯萎。
纪平安觉得在这种没有人身自由的情况下,谈论道不道德,根本就是对没有人身自由权一方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