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摇摇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柳星渊带着冬春过来了,冬春恶狠狠地瞪了周晟一眼,飞快跑向后院。
“小姐。”
冬春扑向纪平安,纪平安笑着擦掉冬春的眼泪:“天天见面,怎么还哭了?”
冬春:“在未央宫和在医善堂,那能一样吗?”
纪昂兰也抹着眼泪:“纪大夫,你受委屈了。”
纪平安努力扬起笑脸:“还好,吃得好,穿得好,只是无聊了一些。”
纪昂兰:“无事可做才是最折磨人的。”
李庭绘:“盛州真不是个东西。”
江厌拉了拉李庭绘:“嘘。”
李庭绘看了一眼前庭,憋闷着哼了一声。
纪平安笑着拉着大家坐下:“说来,还要谢谢你们放的孔明灯,一抬头,全都是,真好看。”
李庭绘:“是谢浯屿想的注意。他听冬春说你在宫里很闷之后,便想了这些注意。原本,若是你还在禁足,今日还要放风筝的。我们做了许多风筝,你看。”
李庭绘站起来,一间一间打开周围的房间,客房,江厌的房间,小梨儿的房间,小石头的房间,就连厨房都摆满了风筝。
李庭绘:“谢浯屿家里也有,听说他的两个阿姨也在帮忙做风筝。做出来的风筝好看又大。不过,昨晚他听说了漠北使臣的事情,料想你今天一定会被放出来,便一大早派人来通知我们停工了。”
纪平安:“他还好吗?皇上没处罚他吧?”
李庭绘:“一开始打了三十板子。还好,是他师父抓的他,打得轻,后来皇上松了口,便没罚过了。”
纪平安:“嗯,那便好。”
李庭绘:“那个……平安妹妹。”
李庭绘有些犹豫,不知当说不当说。
纪平安:“什么?”
李庭绘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周晟的方向,她不敢说。平安妹妹才刚被放出来,若是这会儿说了谢浯屿的事,不是平白给平安妹妹找事吗?
纪平安:“到底什么事?”
纪昂兰压低声音开口道:“纪大夫,我夫君也在这次的随军人员中。他和谢大人认识,他告诉我,谢大人被皇上特许,随军出征。”
冬春:“皇上小气吧啦的,肯定记恨谢大人弄那些烟花什么的,故意给谢大人穿小鞋,让谢大人去边关受苦。”
显然,大家都这么想,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但既然纪昂兰已经说出来了,李庭绘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今日下午,谢浯屿就会出城,和大军汇合,一起赶往边塞。平安妹妹,我觉得他应该会想在离开前见见你。”
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敞亮的“纪大夫”。
纪平安走出来。
隔壁烧饼铺老板周大力手里提着一篮子的烧饼。他不知道纪平安过去发生的事,但是昨儿个放孔明灯,他是参与了的。纪大夫病了,他们在为纪大夫祈福。
周大力仔细打量着纪平安,“哎呀,纪大夫,你这一病,瘦了好多。”
纪平安笑了笑,只是笑容始终透着几份凄苦:“病了,难免的。过些日子养养就好了。”
周大力将篮子递过去:“我刚才瞧见你路过,赶紧做了几个烧饼。和铺里其他的烧饼不一样,这次全是白面大肉,还是热的,你和医善堂的同仁们赶紧吃,可别等凉了。”
纪平安:“谢谢你周老板。”
周大力:“说什么谢谢,都是街里街坊的。而且纪大夫你以前还给我看过病,几个烧饼而已,又不值钱。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纪平安:“嗯。”
纪平安送走周大力,提着篮子走到了后院和大家分了。
最后,多出来三个。
很明显,周大力是数着人做的。
纪平安拿了两个给冬春,冬春送出去给柳星渊和福如海,又回来了。
柳星渊和福如海看了看香喷喷地烧饼,又看了看手中空无一物的周晟,异常尴尬。
这……皇上没有,他们两还要吃吗?
周晟随手抽了一本医书,假装没看见,柳星渊和福如海背过身,悄摸将烧饼拿了出来,等一口咬下去才发现,这烧饼和往日的烧饼完全不一样。
不光是面粉不一样,全用的白面,就连里面的肉馅都是以往的好几倍,一口下去,全是肉,肉香瞬间充满整个大堂。
两个人呆住了,偷吃吃出这么大的味儿,就……挺尴尬的。
好在皇上没说什么,两个人飞速将烧饼吃完,拍了拍衣服上的残渣,假装无事发生。
过了会儿,纪平安从后院出来,低着头问周晟:“谢浯屿要出征了,我能去送送他吗?”
周晟伸手去拉纪平安的手,纪平安躲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良久,开口道:“纪平安,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像以前一样和我闹和我吵都可以。”
纪平安垂眸:“那我可以去吗?”
周晟:“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纪平安:“谢谢。”
四个人乘坐马车来到了谢府,周晟,柳星渊,福如海坐在马车上等,纪平安自行敲门。
谢家就一个老仆,纪平安来过许多次,是认识纪平安的,当即打开门,让纪平安进来。
纪平安问:“谢浯屿在家吗?”
老仆:“大人在院子里,你往里边走就能看见。”
纪平安:“嗯,多谢。”
纪平安来到院子里,谢浯屿手里拿着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威。于两楹和叙情站在一旁观看,忧心忡忡,旁边是桌上放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谢浯屿见到纪平安,将长枪放到兵器架上,走到她面前,笑道:“来给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