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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素来有病(77)

冬春气坏了,“小姐,这老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报官,分明就是盯着咱们,故意使坏。”

“我知道。”纪平安心下焦急,抓着布包肩带的手越抓越紧,“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参加医家总考之事并没有刻意隐瞒,有心相查肯定是能查出来的。老鸨抓于两楹是受周萍萍指使,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纪平安当真是不明白,她和周萍萍之间的仇怨到底为什么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很快,一行人到了开封府。

包仕昌已经坐在堂上。

纪平安扫了一圈,宋怀豫并不在,看来对方是瞅准了宋怀豫巡查的时间过来报官的。

老鸨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脸上涂着厚重的胭脂。

包仕昌见纪平安到了,让老鸨将自己的诉求再说一遍。

老鸨低着头,哭泣道:“通判大人,小的是春花楼的老板,手下二十来个姑娘。大约是一个月以前,楼里一个叫于两楹的姑娘因为生病,不愿意接客,逃跑了。”

老鸨双手呈上于两楹的卖身契。

老鸨:“这姑娘跑了,小的没办法向主家交待,便让楼里的伙计去寻。寻了许久没听到消息,直到那日,小的听闻有一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罩袍冲撞了成平侯府的马车,倒在地上,被纪小姐的人救走了。于是楼里的伙计就去询问,没想到被纪小姐请来的工人给打了出去。从此,这于两楹就被纪小姐给扣下了,小的拿着卖身契怎么要人都要不回来。”

“你胡说!”

冬春跪在纪平安身后,纪平安拉住她,“先听她把话说完。”

老鸨哭道:“通判大人,这于两楹不管有没有病,卖身契在春花楼,她就是春花楼的人。这纪姑娘有什么资格强行将人扣下拿来试药?而且这纪姑娘本身并不是大夫,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医家考试。她这分明就是拿着我们春花楼的人来练习医术。”

包仕昌让人将卖身契呈上,检查辨明真伪后,问纪平安:“你可有话辩驳?”

纪平安不慌不忙看着老鸨:“你说是我扣押了于两楹,可有证据?”

 老鸨:“那么多人都看着是你们从街上带走了我春花楼的姑娘。”

纪平安:“所有人都看见有一个全身罩黑袍,没有露脸的女子冲撞了成平侯府的马车,吐血倒地昏迷不醒。因为那女子受伤,我将她带到医馆救治。请问春花楼老板,谁能证明那就是于两楹?”

老鸨:“这……”

纪平安:“你说我用于两楹试药,可有人证物证?再请问这位老板,我听说于两楹逃走后,又被你春花楼抓回去了,她是在我纪平安的医馆,纪平安名下的任何房子内被抓到的吗?”

老鸨张了张嘴,包仕昌冷声道:“回答问题!”

老鸨瑟缩着脖子:“回通判大人,我们是在郊外的田地旁抓到逃跑的于两楹的。”

纪平安:“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说我私自扣下花楼女子?又凭什么污蔑我拿花楼女子试药?”

老鸨:“那妙仁堂里都是你的人,他们自然会帮你。”

纪平安:“你的意思是,你人证物证都没有,偏偏要跑来报官,浪费开封府的时间,耽误其他百姓申冤的案子?”

老鸨:“我没有这个意思。”

一听纪平安扣大帽子,老鸨急了,双手放在地上,膝盖在地上向前爬行:“通判大人,小的冤枉。就算……就算……小的没有纪平安扣押花楼姑娘的证据,那……她纪平安非法行医呢?她纪平安连医家小考都没参加,有什么资格行医?就算花楼女子的命再贱,大夫都不愿意接手,也由不得纪平安践踏律法啊!”

这话不像一个老鸨能说出口的,有人教。

纪平安问:“谁教你说的这话?”

老鸨冷汗直冒,这女人真邪门,怎么如此敏锐?

老鸨道:“姑娘不要转移话题,没人教我,是我自己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非法行医一旦确定,纪平安必须罚银三十,并羁押七日,那她必定参加不了今日的医家总考。

纪平安看向冬春,冬春比划着时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又不敢说话。

老鸨:“通判大人,纪平安非法行医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不需要你费神,只需要去龙神卫一问便知。自打于两楹被龙神卫抓走之后,一直是由纪平安每日往返龙神卫进行试药。纪平安这个贱……”

啪!

惊堂木敲打在桌面上,让人心惊肉跳。

包仕昌冷声道:“注意你的用词。”

“是、是、”老鸨如鹌鹑一般苟着身子,“大人,纪平安分明就是拿于两楹试药,做实验,其心可诛。”

包仕昌看向纪平安:“你在医鉴司可备案在册?”

纪平安垂眸:“不曾。”

包仕昌又问:“你是否为于两楹诊治并开药?”

纪平安抿紧了唇。

不承认,是说谎,包大人着人去龙神卫,甚至是龙神卫附近的居民一问就能知道,公堂说谎,即刻收押。

但承认,就是非法行医,必须羁押七日。

啪!

惊堂木再度敲响。

包仕昌再问:“堂下女子,回答本官的问话。”

惊堂木仿佛一记重击击打在神经上,纪平安脊背一片湿濡。

第38章 医家考试 用芍药疾藜煎,泻肝风,平肝……

“是我让她治的。”

如一把剑劈开了令人窒息的浓雾。

谢浯屿和宋怀豫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谢浯屿身穿硬挺的官服, 对包仕昌躬身行礼:“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