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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素来有病(86)

冬春撅嘴:“坏人真多。”

纪平安忍不住叹气,泼粪这事怕是爆出她和于两楹关系的人在赶尽杀绝。

纪平安也纳闷到了极点,到底谁啊?她帮于两楹治病到底得罪谁了?至于到深仇大恨的地步吗?

总不会是春花楼老鸨吧?

老鸨自己知道自己干的买卖上不得台面,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压根儿不会往公堂上抬。

那难道是周萍萍?

上次抓于两楹的就是周萍萍,她和周萍萍也确实算得上有仇。

但是,周萍萍现在不是在忙成平侯的丧事吗?自己亲生父亲的葬礼上,周萍萍还有心思对付她?还能做局破坏她医家总考,还是算计到弄丢知情同意书?能精准预料到谢浯屿的所作所为?

纪平安总觉得周萍萍没这个智慧。

马车缓慢又稳定地来到了龙神卫门口。

王陆瞧见纪平安连忙去通报,过了会儿,谢浯屿从龙神卫大门口大摇大摆的出来,将纪平安上下打量了许久,笑道:“出来了?”

纪平安点头。

谢浯屿:“走吧。”

纪平安:“去哪?”

“去我家,吃饭。”谢浯屿翻身上马,动作流畅,他拉着缰绳,俯身瞧着纪平安:“你一大早要去医家总考,中间被开封府带走审问,参加完医家总考又被带回开封府,然后关到现在,肯定没吃饭。肚子不饿吗?”

纪平安发间步摇胡乱地晃动,瞧着谢浯屿那仿佛刚扔掉了一大堆累赘的轻松模样,眼底酝出了恼意,声音生硬:“我不饿,我有事问你。”

谢浯屿在马背上坐直,“去我那儿吃饭,一边吃一边问。”

说完,也不管纪平安同不同意,径直骑马前行。纪平安无奈只能上马车,让牧声跟上。

谢浯屿是草根出身,比不得宋家的底蕴,也比不得成平侯的泼天富贵,所以,谢浯屿买的宅子要偏远一些,也要小上许多。

汴京房价高,物价贵,谢浯屿买完宅子身上就不剩什么钱了,所以家中装饰朴素,仅有一个白发苍苍的仆人负责每日洒扫。

谢浯屿让冬春等在车上,只让纪平安跟着进门,纪平安便让牧声带着冬春去附近的饭馆吃饭,别一起饿着,多点点菜,别舍不得银子,账走公账。

入门后,谢浯屿径直大步朝前,他长得高,步子大,纪平安只能小跑跟上。

忽然,谢浯屿停了下来,回头。

纪平安止步:“怎么了?”

谢浯屿微微扬了扬下巴:“还真一个人跟我进来了。”

纪平安:“什么?”

谢浯屿漆黑的眼眸蓄起丝丝缕缕地笑意,减轻了周身凌厉肃杀,“这么相信我啊?不怕我杀人灭口?”

见纪平安脸色发白,真有点吓到了,谢浯屿低低地哼了一声,转身继续走。

纪平安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转念一想,她找谢浯屿找的光明正大,龙神卫那么多人都看着,马车也停在谢府门前,杀了自己谢浯屿也脱不了干系,于是又跟了上去。

这一跟就到了内院饭厅。

谢浯屿指着座位,语气冷硬:“坐着吧,马上上菜。”

纪平安:“……”

她真不是来吃饭的。

而且怎么感觉刚才谢浯屿把她吓到后,她还没闹脾气,谢浯屿反而心情变差了许多?

谢浯屿说完,转身离开。

纪平安只能一个人待在饭厅里。

过了一会儿,饭厅走进两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人端着两道菜。

“纪小姐。”

直到两人将饭菜放下,于两楹喊了一声,纪平安才认出她来。

“你没死?!”纪平安错愕之后,便是惊喜与庆幸。

于两楹摘下面纱,脸上疮伤几乎痊愈,她拉着叙情坐下,对纪平安介绍:“纪小姐,这位就是在花楼时一直帮我的好姐妹,叙情。”

纪平安打招呼道:“你好,叙情姑娘。”

打完招呼,纪平安迫不及待地问于两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两楹道:“这事我也不清楚,那日地牢内有人想杀我,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幸好谢大人及时赶来救了我,那人之后便被抓了。随后,谢大人让我假死脱身,让王陆带着稻草扎成的假人做了一出焚尸的戏,将我接进了谢府。”

纪平安伸出手,探上于两楹的脉搏,拉开她的袖子检查。

好的太快了,身上的所有脓包瘢痕都快好了。

她当初教了谢浯屿打针后,中间有几日,谢浯屿主动提出由他负责打针,让她专心备考。难道这几日,谢浯屿用了别的药?

纪平安问:“谢浯屿有和你解释为什么让你搬进谢府吗?”

于两楹十分信任纪平安,任由她检查,也并不隐瞒:“纪小姐,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谢大人,他,他知道了。”

叙情道:“此事也怪我,怪我当日去龙神卫探望楹楹时说漏了嘴。谢大人直觉敏锐,一下就猜到了。”

纪平安:“然后他就信了?”

叙情目光闪烁:“他让我拿出证据。当年楹楹刚生了孩子,身体不好,是我将孩子偷偷抱养出去的。所以,谢大人养父母亲自画押的收养书在我手里。”

纪平安继续追问:“时隔二十年,仍然完好无损?”

叙情目光心虚地飘向一边:“因为事关楹楹,所以我一直小心保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与秘密,既然叙情不愿意坦诚,纪平安也不再追问,便看向于两楹:“杀你的人知道是谁吗?”

于两楹摇头:“我一个花楼底层女子,唯一得罪的就是花楼。着实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谢大人说他从下手的人嘴里问了出来,他没告诉我,让我别管,留着他处理。死里逃生,我心里害怕,也不愿意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