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真千金[七零](145)
当时他的心里先是一空,然后就是难以言喻的激动,感觉轻飘飘的,摸不着,碰不到。
想说,不懂说什么。
想睡,却又睡不着。
就像此刻的林希一样。
静静听祁博衍剖析,听到老爷子平反时的心理历程,林希侧身跟他面对面,“那些年你心里很苦吧。”
“现在返回去看,我其实觉得那段经历,锻造了现在的我,不应该觉得苦。”
要是没有这么一番遭遇,他大概会长成一个长期被忽略的边缘性人物。
可能不会吃那么多苦,但长大后性格平平,能力也平平。
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他和眼前人的故事。
“我现在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受了她的影响。”
林希知道,他口中的她是原主。
她有原主记忆,又特别扒拉过跟他有关的事,很清楚两人刚认识那会儿,祁博衍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很清楚,没有原主的影响,祁博衍能不能度过下放后第一个冬天都很难说。
“从这方面来说,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正是很清楚这点,所以两人说好当正常夫妻后,她矛盾过。
“确实。”祁博衍赞同这个说法,“她不仅帮我挺过那段濒临饿死的阶段,还对我说了天救自救者的话。我就是因为那句话,慢慢自立自强起来的。”
被下放前,他是个从小无父无母,爷爷又有自己的新家庭新妻子,无暇多顾他。
彼时的他,是个不愁吃穿,却没人教他怎么立于世间的小透明。
就像他之前说的,要是不遭遇那番变故,他的一辈子大概就那样了。
没多少自己的主见,遇事也不懂该怎么去解决。
“上辈子的我,跟你在京城时的经历有点像。因为只有我一个孩子的原因,我打小不缺吃不缺喝。我应该还比你不缺爱。”她的父母虽然总可惜她不是男孩子,但却没少爱她,“但他们习惯于替我做决定,美其名曰,他们做父母的,一定不会害我。”
“长期被他们这样洗脑,我觉得听他们的准没错,就习惯了听他们的,很少有自己的主见。”
“直到后面我去读大学了,我才慢慢回过味来。他们确实不会害我,但从来没想过他们为我量身制定的人生,是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考虑的结果,就是我不想毕业后,按他们想的回去,继续接受他们的安排生活。所以,最后我留在了省城,过我自己的日子。”
可惜,她虽然留在省城,但生活里还是没少受他们影响,“我大学毕业的时候,都已经二十好几,明明不想受他们影响,但在他们的影响下,我早就长成一个没太大主见,习惯被安排的人。”
“就算有反抗,也就是没接受他们的安排,回老家工作而已,其他的还是习惯听他们的。”在上辈子她的观念里,她已经反抗过,也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没啥不好的。
可穿成原主这么有自己个性的人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小长成独立自主,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的人,这么棒,“你在遭遇变故后遇上她,受她影响。我则直接变成她,用她的行事作风处事。”
“从这方面来说,我们都得了她的好。”
“倘若有机会见到她,一定要好好感谢她。”
腊月二十八中午,林希两夫妻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史家胡同2号院。
老爷子正跟一个头发斑白,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着斯文儒雅的老先生下棋。
两人不认识老先生,便用老先生的称呼,跟对方问好。
老先生听到刚才两人称呼祈年爷爷,便知这是祈年的孙子孙媳,回问过他们后,将视线落在林希身上。
年轻人火气旺,进屋后,林希就将军大衣脱下,现在身上穿的是结婚时那套橄榄绿婚服。
修长挺拔的身材,配上笔直合身的橄榄绿,让她看起来就像那站立风中的松树一样,生命力旺盛,又不惧风雪。
英气的脸上,最出色的是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看着就让人感觉朝气蓬勃。
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拥有如此一双眼睛的人,绝对是个意志坚定,心思纯粹的人。莫怪祈年这老小子,说起这个孙媳,那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一句句往外吐。
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林希心里有些不解,便直直开口问他,“老先生,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布满疑问,老先生拱手致歉,“倒是我唐突了人。”
而后摇头应道,“你身上没任何不妥,是我想看看祁老头口中,天上有地下无的后生,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才得他一个不爱夸人的人,这般夸你。”
一般人听到这话,可能会谦虚几句,但林希就不是这种性子,她直接顺着对方的话头,“你看到我没长三头六臂,不是害老先生失望了?”
听到她这话,老先生朗声大笑。
那笑声跟他儒雅的样子,颇具反差感。
见她不是纠结祈年都夸她一些什么,而是就着他的话题,自我调侃,又反问他的问题,老先生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个有趣的后生,难怪祁老头每次说起你,都心情大好。”
“我要是也有你这么个后辈,我一定也像他一样到处夸。”
他小祈年几岁,早些年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并没什么交集。
两人双双平反回京后,才渐渐有了往来,有了交情。
经历过下放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失去了一些激情。
所以对林希看起来生机勃勃的人,有着不一般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