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扶春(128)
没成想崔临彦还留了这一手,也恰被死心眼的她偶获。
“为此,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我对你的信任?”谢云璋讥笑。
扶春被谢云璋点中亏心,目光涣散游离,不敢与他对望。
“不是……”扶春喃喃。
已经被他逮住,重新落回他手里,她的行为就是她背叛谢云璋的最好的证明,不管她再说什么再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谢云璋眼里只有他看到的。
睡醒过后,在被紧裹在毛毯内,时间一长,扶春只觉得血液不流畅,小腿往下的部位开始发麻。
扶春不免变换姿势,谢云璋却不想见她往外分心思,宽大的手掌压住她的肩膀,令她不得动弹。
扶春忽地瞥见他的掌风,下意识的躲过脸去,然而并无疼痛之感,只有他落在她肩头的沉重压迫。
后知后觉是她多心。
谢云璋再恼羞成怒,也不会对她动这样的手。
扶春紧促的心跳声在缓过来后,逐渐平稳。
谢云璋瞧见了她方才那副反应,却没有因为她的窘迫而感到畅快。看到扶春反射性的躲避,谢云璋的眼眸暗了暗。
“你从前是不怕的。”谢云璋很平淡的道出了一件事实。
可既无前置也无后语,扶春听着只觉摸不着头脑,不懂谢云璋在说什么怕不怕的。
扶春仍然保持沉默。
不久前,她在他面前道出的山盟海誓,犹在耳畔。
可现在才不过短短几日,她就又做了令他“寒心”的事……
扶春知道谢云璋心里一定恼她,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她对他说,她要去找崔临彦问个平安,他就会答应吗?
显然不会。
有了一回,再有第二回,心理压力其实未增多少。
扶春现在就是装作无动于衷,他要打要骂要罚,她都受着。
余下还要怎样折腾她,那都是谢云璋的事,她只会在承受不住时,娇娇地哭一嗓子。
至于管不管用,她不确定。
……
悄然抬眸瞥向谢云璋,扶春只敢暗暗窥探他的神色,在其似乎觉察到转过眼神来时,扶春慌忙避开。
谢云璋望向她,正想说话,外面传来随从的声音。
“公子已到驿馆了。”
谢云璋敛了话音,最后留下一个眼神给她,松开了压制在扶春肩头的手掌,先一步走出马车车厢。
等谢云璋一出去,扶春骤然感到周围松快许多。
扶春软着身子躺了没多久,芸姑进来了,和她说了先前随从在外面说过的同样的话。
赶了大半日的路,眼看天色将暗下,他们先在小城的驿馆停留一夜,休整过后再继续赶路。
扶春不由得问芸姑还要多少时日才能到目的地。
前往凉州的路远,芸姑也拿不准,比划了几根手指头,半个月和一个月。
快则小半月,慢则月余。
“那到时候岂不是要入冬了?”扶春算算时节,是这样没错。
妆奁前,芸姑为她梳发,轻点了点头。凉州所属地带本就寒意深重,往后的天气只会越发寒冷,女郎身躯单薄,更要穿保暖护身的衣物才可。
山高路远,不过倒也没有扶春想象中的那样艰辛。唯一觉得辛酸艰苦之事,便是她在途中招惹了风寒。
马车内,扶春一边咳嗽,一边接过芸姑端来的汤药。
中途换过一次马车,现在她身处的这间马车的车厢内更为宽大。
扶春忍着汤药的苦涩,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芸姑见药碗空了之后,把空碗接到手里,又向她递去现成的梅子干。
风寒已有几日,嗓子倒不再有撕裂的痛感,只是仍觉得昏昏欲睡。天气渐冷,扶春身上已穿起了厚衣裳,最冷的时候,马车里还烧起了炭盆。
扶春总觉得脚冷,时常用汤婆子捂脚,然而行在路上,哪能这样方便?她也不想劳烦芸姑,只让芸姑在马车停下休整,熬药的同时装些热水给她。
扶春双眼欲闭未闭,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上了车厢。
她没有去看来人,被握住一只脚后,扶春有意挣脱。
“快要到凉州了。”青年语声清润,她的脚面足够温热,只是不知足心是否也是这般温度。
扶春这才提起精神,掀开眼眸去瞧他。她早就厌倦了长途跋涉的生活,现在得知将要抵达凉州,心里径直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身子可有好转?”谢云璋又问,望着她,他问出这话,她的眉目间顿时恹恹。
“好不了了。”扶春赌气似的说道,无它,谁让她之所以会染上风寒,正是与谢云璋有关。
谢云璋似乎也为着这个,自那夜后就再未“为难”她。
每每见她病弱,关切之词不少,总受她驳辩,谢云璋也不生气。
此刻亦如是。
她不愿与他说详细,那么只能他自己去观察。
见她面色不再如之前病态彤红,谢云璋料想她身体已是要比前几日利落了。
旁边的台子上还放着一碟未吃完的果干,谢云璋捻着一颗递去。
唇边多出异物,扶春不免再瞧他一瞧,借着病由,她总待他冷脸,他倒是耐心极好,现在还有心情给她喂果干吃。
不过扶春不会去尝他递来的,往旁边挪去,自然而然避开,她自个儿去摸了一枚。
手里拿着小小的果干,轻轻咬着上面的果肉,口中很快滋润出甜津津的味道。
谢云璋望见,捻着果干的手指微顿,片刻后,从她面前收回手指,他默不作声将这颗果干放进了口中。
然后往扶春的位置靠近,直至他的手臂抵住她的肩膀,扶春才有所察觉,慌忙往身侧看一眼,来不及避开,就被谢云璋含住了甜腻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