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是小细作(138)
从前听说裴相不喜欢爬床的人,所以她一直未曾尝试过,现在突然想去试一试,再丢人现眼还能比得上之前下春药那次?
上回裴相说自己神志不清, 不能碰她,那自己这次就挑他清醒的时候去,哪怕被撵出来也无妨,反正她脸皮厚,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这就叫从一而终。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不如想点简单的,死之前再去尝试最后一次。
如果侥幸愿望实现了,到了地府也能跟其他鬼嘚瑟吹嘘一番,自己可是把裴丞相勾到手的人。
“我可以的。”
做好决定,轻莺取出雪白的斗
篷为自己披上,系紧带子,深吸口气,径直走出西厢房的院子,前往砌雪院。
小道上还有薄薄一层未消融的雪,踩在上方,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仰头望天,轻莺感受着凉风在她脸颊蜻蜓点水,心想这是她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冬日。
好遗憾,无法陪裴相过年。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踽踽独行。
来到砌雪院门前,仍旧是那两个熟悉的守卫,他俩恭敬地朝她打了个招呼,就迅速替她推开裴相的卧房门,半分阻挠之意都没有。
嗯?轻莺感到疑惑,以前不是都要盘问吗,今日竟这般好说话,岂不是好兆头。
她弯起唇角,姿态轻盈地钻进屋里。
淡淡清雅的檀香拂面,脚踩柔软的波斯地毯,轻莺径直穿过绣花屏风,来到裴少疏的卧榻前。
重重月白色帷帐落地,彩色丝线编织成的穗子缀在顶端,随着窗牖透进来的清风飘飘漾漾,摇曳人的心魂。
玉手拨开帷帘,悄无声息坐在榻上,仔细去瞧,这张床宽阔柔软,榻上只放了一个玉枕,显得有点孤单寂寞。
这么大的床睡一个人可惜了。
轻莺这么想着,更加理直气壮,她蹬掉了自己的鞋子,眼睛转了转,心里突然又窜上来一个坏主意。
……
月上柳梢,淡云笼银光,天幕繁星点点,如同刚洗过一般晶莹发亮。
夜寂寂,白衣红冠的男人穿过黑夜,转出游廊,砌雪院的寝屋门前点着几盏灯笼,投落暖红色的光亮,他步调从容,推门而入。
进门的刹那,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屋里不对劲儿,好像有人进来过。
裴少疏眉眼闪过一丝诧异,没有直接便自己的榻走过去,反而来到烛台前点了蜡烛,漆黑的屋子瞬间亮堂堂。
就着烛光,他坐在窗畔案前,随手翻开了一本书,哗哗的翻页声响起,绣花屏风后方传来一丝轻微不可察的动静,以及一点努力压低的呼吸声。
裴少疏不紧不慢继续翻页,他没有沉浸于看书,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乱翻着,直到屏风后方等的不耐烦,才轻飘飘搁下手里的籍册。
这就等不及了?
步伐富有节奏,敲击人心。
掀开遮蔽床榻的长帷幄,幔纱轻舞徐徐飘动,待拨开最后一重朦胧,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榻上鼓鼓囊囊的一个小鼓包,锦被把她裹得严实,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一根。
嗯,很别致。
脚边撂着雪白的斗篷,很眼熟。
哪怕他是个傻子也能猜到自己被窝里是谁。
裴少疏没有犹豫,伸手掀开被子——
然而看清底下景致的那一刻,当即怔愣在原地。
轻莺温顺地趴在被窝里,浅棕色瞳眸里闪过一丝惊慌,双颊绯红如霞,咬着唇不吭声。最难以忽视的是,这小细作没有穿衣裳,脱得一.丝不挂,莹白细腻的娇躯近在咫尺,她的手下意识朝胸口捂了一下,又忽而放开。
虽然纤瘦,某些地方却十分丰盈。
一只小猫躲在这里。
裴少疏反手把被子盖上,把她捂紧。
奈何轻莺挣扎着探出脑袋,伸出光洁玉臂欲图去捞裴少疏,眼底尽是委屈:“大人不许走。”这一次绝对不放手。
“没要走。”
裴少疏转过身问:“轻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大人明知故问。”轻莺有点不满转过头去的男人,慢吞吞从被窝里爬出来,双臂从他身后圈住劲瘦腰肢,抱得紧紧的。
一个衣着齐整,正襟危坐,仿佛高山冰雪不融不消,一个未着寸缕,歪歪扭扭赖在男人的后背上,呼吸炽热。
仿佛冰与火交融。
“大人,现在的你应该很清醒吧,上回你说不行,今夜能不能行呀……”轻莺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脸红,嗓音低了下去,“奴婢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
少女祈求的声音很乖很软,调子黏黏糊糊。
“想与大人共赴云雨。”
“拒绝的话,你就不是男人……”她试图用激将法。
裴少疏的手掌覆住自己腰间的柔荑,没有像往常一样无情拒绝,而是顿了半晌,声音淡雅好听:“在此之前,你没有什么想跟我坦白的吗?”
“坦白?”轻莺蹙起眉尖,眨眨眼,“什么意思呀……”
“比方说,你心里可有事瞒着我?”
轻莺的身体突然僵一瞬,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一幕幕都是欺骗,走马灯似的闪烁。
岂止是有事瞒着,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事……
裴相为何突然这样问,是察觉到了什么吗?轻莺的心骤然悬起,手心沁出冷汗,紧张得眼睛乱眨,甚至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裴少疏再度重复疑问。
“没、没有……”
“你不要紧张,就算有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轻莺鼻子一酸:“那不一样,如果是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呢……奴婢说出来的话,大人一定会讨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