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是小细作(15)
他试图为裴相找理由:“大人,你是不是打算用美男计诱这个小细作从良,继而策反她,然后让她以后做个好人?”
裴少疏凉凉道:“我不想听到好人二字,闭嘴。”
无铭:“……”
他又怎么得罪裴相了?
香炉中燃烧沉稳的檀香,香气内敛清醇,芳香含蓄,静得如同此刻的书房。
约莫过去大半时辰,裴少疏看完半卷书,遂抬起头缓缓问无铭进书房有何事。
无铭只呈上一份来自二皇子府的夜宴请帖,只是这宴会的日子却是跟太子府正巧是同一日。任谁都看得出这两场盛宴暗藏深意,明面上是请百官畅饮赏花,实则是在暗中试探朝中各派阵营。
盛国的太子之位在帝王选出最合适的储君之前由皇后所出嫡子担任,历代得继大统者也并非都是太子。
故而盛国的储位之争素来激烈,诸位皇子皆不愿屈居人下,俯首称臣。
他们要争,要抢,要不择手段。
反正最后登基的人未必是东宫太子。
前几日元嘉帝偶感风寒,病倒几日,便有了提前写下立储圣旨的心思,这消息不知为何传到宫外,传进了诸位皇子耳朵中,才有了宴请百官这一出。
无铭皱着眉头:“大人,你不是对夺嫡没兴致吗,干脆咱们相府两边都不去,一个都不得罪,让他们自打擂台,争去呗。”
裴少疏却道:“你认为太子是否会忌惮二皇子?”
“不会吧,二皇子只是出生早一点,母家缺乏势力,生母位份不高,近些年也不够得宠,朝中支持他的大臣更是寥寥无几,恐怕很难与太子抗衡。”无铭掰着手指头分析说。
裴少疏接过请帖,眸色深沉:“我们就去二皇子府。”
无铭纳闷:“为啥,二皇子此人难堪大任啊……”
“自然是想去尝尝二皇子府上的琼玉浆。”
“属下才不信大人是为了喝酒呢,大人什么美酒没尝过,岂会稀罕那些。”
裴少疏笑了笑没有作答,伸手关窗,晚霞光透过窗纱显得影影绰绰,堂外一片朦胧黄昏景致,安逸静谧。
暖橘色映在裴少疏清冷如玉的脸上,如同镀了一层金边。
他对无铭道:“此番赴宴再带一个人。”
无铭懵然,裴相平日里出门不喜排场张扬,故而除了出远门公干,基本都只带他一个贴身护卫。
难道因为自己武艺不够强被大人嫌弃,要找人取代他?
无铭面露悲伤,还没来得及感叹旧人不如新,就从裴少疏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裴少疏道:“带上轻莺。”
第9章 赴宴 整日清心寡欲像什么样子
夜深人静,相府各处纷纷熄灭灯烛,唯有光亮一处烛火光亮从窗纱透出来,窗棂条条框框的影子投射在地面石阶上,留下斑驳错落的浓重色彩。
屋内摇曳烛光忽明忽灭,半趴在案前的轻莺手里握着狼毫笔,下巴抵在木头桌面,眼睛困得快睁不开,一连打了几个哈欠。
忽然脑袋一磕,额头砸在了宣纸上,从裴少疏书房拿来的宣纸上面有淡淡的冷香,清冽的味道提醒着她,抄不完五百遍“清心”,她就一直不能去奉茶!
她的大计都毁了。
可是急也没用,她本来就不怎么识字,手握着毛笔就发抖,对寻常人而言抄五百遍可能很容易,于她而言却比登天还难。
就这么几个破字,她已经抄写整整三天了。甚至想把自己的名
字直接改成清心,这样以后旁人再问她自己名字怎么写,她就可以笔走龙蛇,再也不用画只黄莺了。
轻莺努力自我安慰,把宣纸一叠一叠摞好,反思自己为何会被裴相罚抄。
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太过鲁莽,应该仔细四周环境才对,对,都赖那个水池子。
自己被罚抄都是拜那个清池所赐。
心里嘀嘀咕咕半天,突然自己的房门被敲响,只听咚咚——两声,门外有人。
她整理衣衫来到门前,抽出门闩拉开门扇,抬眼望见一脸不情愿的无铭。
“有事吗?”轻莺眨着眼睛,“是不是大人不让我抄了?”
无铭硬邦邦说:“大人明日要去二皇子府赴琼酒宴,你作为婢女跟随。”
轻莺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嘴巴微张:“大人要带我去?”
“对,大人亲自指定要你跟随。”
无铭把话带到,一溜烟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人走后,轻莺恍恍惚惚回到自己的屋子,用手轻拍自己的脸颊,有感觉,不是在做梦。裴相居然要带她出门,而且还是二皇子的宴会!
听闻裴相从前出门都只带贴身护卫的,这次必然破例让她也跟着,那是不是代表自己有可能成为丞相大人的贴身婢女?
贴身婢女最重要的是贴身,只要能黏在裴相身上,还愁施展不了美人计吗?
轻莺突然觉得自己昏暗无光的细作生涯有了那么一丝希望,哼,男人就是口是心非,说什么对她没兴趣,最后还不是忍不住要她伺候。
喜讯降临以后,轻莺突然浑身充满干劲儿,握笔的手都不再抖动,开始写最后五十遍罚抄。
直至最后一笔写完,她脸上露出苦尽甘来的笑意,慢吞吞爬上榻歇息,等待明日跟裴相一同出门。
睡前她迷迷糊糊想,琼酒宴一听就得饮酒,男人酒后最容易乱性,如果能近身伺候的话……
明日一定要多劝裴相喝酒。
……
翌日戌时,天际擦黑,正是饮酒设夜宴的好时辰。
二皇子府邸门前高高挂起炽红的灯笼,火红的光亮照耀屋檐,显得府门十分气派威严,朝中文武百官纷纷前来赴宴,一时间车马盈门,门庭若市,热闹堪比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