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综合征[无限](43)+番外
“顾辞说的算是一部分原因,”边屹柏应道,“不过我主要还是根据姜丽的行为来判断的。”
“她看起来说话做事都很谨慎,甚至有些过度紧张了,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心理障碍。”
“说一句有些违反职业道德的,”边屹柏推了推眼镜,“这样的人往往比常人更容易击破。”
钟淇淇挪着垫子就凑近边屹柏:“那你知道她是什么病了吗?”
陆明咳了声,拍了下钟淇淇后脑:“淇淇,没礼貌。”
“哦——”钟淇淇嘟囔着坐回去,“我就是好奇嘛,之前没跟边教授一起办过案,一个忍不住……”
边屹柏视线在钟淇淇身上停顿了一下又收回来,他仍是温声笑笑:“没事,我不介意。”
“不过我也确实没有办法这么快断定她的病情,抱歉。”
陆明代替钟淇淇说:“小孩儿的话你别当真,姜丽都没开口说话,你要是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我们还不一定能信。”
钟淇淇“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顾辞:“那辞姐你怎么说从洪璨下手?”
之前总是有一个陆明鞭策她也就算了,这会儿再加一个帮着陆明说话的边屹柏,顾辞是真觉得自己有些无福消受。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洪胜在,姜丽应该是个可怜人,”顾辞回想到姜丽在洪胜面前的样子,不免有些感慨,“既然洪璨这里看着更容易撬动,我更偏向于借洪璨去撬动姜丽。”
同样是来到这里的患者,同样是不得不要与珍视之物割舍的人,姜丽的处境显然比起顾辞要来得难许多。
她既没有智囊团,还面对着一个死要面子丈夫,甚至还要提防丈夫为了求生牺牲自己小孩……
一想到这里,顾辞便不禁惋惜。
所以即便暂且还不确定她会否和自己同一阵线,顾辞也还是有意对她多存几分照料的心。
在场几人,谁都明白顾辞面对的不只是姜丽的处境,也是在面对逐渐拨云见日的自我清醒。
——割舍是迟早的事,即便面前全是困境也不能无条件选择固守现状。
陆明和边屹柏在这件事上选择了沉默,钟淇淇虽有犹豫但还是偏向了陆叔的做法。
只有韩响看着这气氛过了很久,开口说:“顾辞又不是小孩子,什么时候她的决定害过我们了。”
“反正怎么选都是殊途同归,还不如听顾辞的。”
顾辞似笑非笑地盯着韩响,戏谑了一句:“还没下定论呢,急什么?”
韩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顾辞没给他多的争辩机会,只道:“命题都还没出,先别这么紧张了。”
“行了,该找地方养精蓄锐的就找地方休息去,该接着搜情报就接着搜情报去,”顾辞本就没有太较真,转眼也就过去了,“也不是一定要选一个,等命题出来了两线并行也不是不行。”
陆明目光终于从顾辞身上收回来,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这点我同意,”说着他又伸手拍拍韩响,“走吧,找个屋子先落脚吧。”
韩响踟蹰起身:“就这么直接分配了?”
“不然呢?”钟淇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韩响身后,“要不你跟边教授睡一间?”
钟淇淇忽然眯眸笑起来:“你们——顺便交流一下感情?”
韩响回头紧盯着边屹柏,可边屹柏只是耸耸肩:“我都可以。”
韩响当即打了个寒战:“我不可以。”
“那你还不快走!”钟淇淇巴不得他赶紧走,推着他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陆明跟着直井奶奶去打点了三间屋子的必需品,韩响则是趁着空又去跟宅子其他下人套起了情报。
钟淇淇没地方去,也没事情干,就留下来和顾辞还有边屹柏一起坐在院子前的屋檐下,让大脑短暂地放空。
“辞姐。”钟淇淇望着樱花树说。
顾辞:“嗯?”
钟淇淇:“你说外国人也相信风水吗?”
“不知道,”顾辞也看向樱花树,“但你确定这里真的是外国吗?”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虚构的世界,就像边教授说的一样。”
“系统所给我们呈现的,不在于我们想看什么,而是我们眼中看到了什么,这里就是什么。”
钟淇淇闻言有些遗憾:“所以,这些玄乎的设计……”
顾辞并不想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下给钟淇淇太多侥幸:“不出意外的话,是有意为之的。”
话题定格在了这里,漫天花雨下的默然,让危机四伏的虚拟世界有了片刻的静谧。
可能是终于静下来有了得以松弛的时间,也可能是动脑子久了有些疲惫,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絮絮叨叨了好久的钟淇淇已经睡了过去。
顾辞任钟淇淇靠着自己的肩膀,伸手将她头上花瓣整理下来之后,又重新看向面前的枯井。
静得只能听见风声的院子里,又只剩下了顾辞和边屹柏两人。
放在以前,顾辞一定会因为和边屹柏的独处感到局促。
因为那是仅限于医患之间的独处。
可兴许是有新手教程里过于自然的默契,还有出生入死的经历在,到了这时候,顾辞竟然因为能和边屹柏久违独处而感到安逸。
顾辞也没试图找一些话题,只是在享受这不尴尬的沉默同时,低头摩挲起手上的红绳。
边屹柏见状,缓声问:“你怕吗?”
顾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怕。”
边屹柏:“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坦然。”
顾辞笑笑:“以前我说到底只是一个人,但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