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娘子爱我(29)
发现外面已是黄昏傍晚,别庄一路点起了灯笼,灯光通明。
“怎么是在山上?”
“可不就是在山上。”马夫说:“这是专门接待达官贵人的避暑小山庄,小的进不去,前面只能让二位走路过去了。”
姜昙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晃月别庄是食肆客栈吗?”
马夫神秘一笑:“何止,这里面多的是美女妖童,贵人们中出了名的风月之地。”
姜昙抱住食盒的手指一颤。
紫珠不安地摸着头上绑成男子的发髻,问:“姑娘,咱们进去吗?”
姜昙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被勒得发紧的胸口,
微微松了口气。
“进,我们现在是男人,来送夜明珠的,它才是引人注目的宝物。”
姜昙向守门的小厮递了话,小厮往屋里去,过了一会儿,带回来了一个短须男人。
“你就是姜家的……”
公孙文打量着她,姜昙接道:“姜清源的儿子,我替父亲送东西来。”
“哦,是姜家侄儿,我是你父亲的好友,你可叫我公孙伯伯。”公孙文颇为殷勤:“跟我来吧,长公子在里面等着。”
听他说是姜清源的好友,姜昙微微放下心来。
晃月别庄很大,姜昙只能跟着公孙文走,才不至于迷路。
待过了两道门,进一个小门,公孙文忽地一停,指着紫珠说:“里面的贵人身份不一般,不能让下人见,他得在这等着。”
姜昙犹豫半晌,说:“好。”
但公孙文又说:“还有一事,你也不便见,所以得蒙着眼睛。”
下人将黑布递到面前,姜昙的手指握紧了食盒。
最终,她道:“好。”
第16章 不若把你自己献给本官……
“咻!”
邓显鼓掌,拍马屁说:“好箭术。”
狼犬在围场中欢快地跑来跑去。
雷奴魁梧的身体小山一样移过去,几步上前,一手一个,将“箭靶”提起来,扔到陆青檐面前。
“箭靶”是人。
“陆庸,敢招惹锦衣卫,汤指挥使不会放过你!”
“箭靶”身上插着七零八落的箭矢,却还没有断气。
陆青檐正拿布巾擦手,弯腰看着“箭靶”身上的痕迹:“几年过去,我的箭术一点没有长进,故而我悟出来一个道理。并非我的箭术不好,而是箭靶子不好。若他能主动撞到我的箭上,我就能百发百中。”
陆青檐用力碾着箭靶的伤口,笑说:“所以,是你的错。犯错了,就要受罚。”
“你不得好死!”
箭靶疼得嚎叫,一口血吐到陆青檐面上,如红梅般落下星星点点。
陆青檐不笑了。
他伸出手,对一旁战战兢兢的姚卓说:“拿月杖来。”
月杖又称球杖,打马球时手持球杖,在草场上驰骋,可谓赏心悦目。
跟着陆青檐伺候了几天,姚卓早已知道他的习惯。
他爱打马球,又不爱打马球。
大昭子民打马球不似前朝那般风靡,一般玩起来以姿态优美,英姿飒爽为要。
可这位爷,是实实在在地打。
不仅喜欢用月杖打球,更多的时候,是用月杖打人头。
或者说,是砸。
姚卓奉上特制的月杖,不忍地撇过脸去,听着灌了精铁的实心月杖砸下去,像砸西瓜一样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箭靶”先是几声惨叫,后来不叫了,应是死了或者碎了。
月杖交回姚卓手上,一手粘腻,他没敢看那是什么。
另一个箭靶始终没说话,在一旁溅了半身血,此刻吓得尿了裤子。
刘武牵马过来,陆青檐踢了一脚箭靶,翻身上马,对邓显说:“问清楚汤谨之在何处,还有他们私藏的证据卷宗在何处。”
随后由刘武牵着马离开。
汤谨之,是锦衣卫指挥使汤炳的儿子。
先前公孙世伯怀疑长公子来此别有用意,原来是为抓他来的。
姚卓怔怔地站了半晌,忽然想起一件事,忘了向长公子禀报。
不过他也不敢说,于是向邓显请教:“邓先生,那个施茂林醒来后,像个贞洁烈妇似的醉成了一摊烂泥,一直说对不起未过门的妻子。跟他说话也听不进去,所以我就把他带到这了,他想见长公子,你看这……”
邓显看了看天色,说:“劝你明日再报。”
姚卓跟着看去,看到只剩一缕红云的天边。
“为什么?”
“因为,天快黑了。”
邓显背手离开,听说公孙文已经把那姑娘带来了,审完人得赶紧去看一眼。
雷奴将吓傻的箭靶拖走。
姚卓一头雾水。
他满脑子浆糊,不知道天黑了和禀报有什么关系。看到鲜血淋漓的地面更是不忍直视,指挥下人赶紧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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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昙紧张地走着。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她的手腕上绑着一条皮带,像是女子用的纱娟披帛,有人握住披帛的那一头,在前方领路。
每当姜昙犹豫时,那披帛便紧一紧,为她指引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披帛那一端落下,引路之人消失了。
“公孙世伯?”
姜昙试探着叫了一声,无人回应,公孙文也不在。
此时此地,不知在何处,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姜昙动了动手指,想把黑布摘下来,却在意识到自己抱着什么那一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公孙文的声音犹在耳边:“切记,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摘下黑布,除非长公子允你摘下来。”
这意思,是若摘下黑布,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