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东宫后(109)
林钟回想了下,道:“也算不得打起来,是丹阳郡主单方面打了董家的姑娘。”
闻人恪勾了勾唇,倒不是他对这等女儿家之间的打打闹闹感兴趣,而是丹阳此举正表明了在鸣音寺举行法事的果然是东山长公主。
至于举办法事的原因,自然也是为了那桩旧事。
“既是廖家办的法事,大抵要做个七八日,你出入留心,别被廖家的人瞧见了。”闻人恪不以为意地叮咛了一句。
林钟连忙应是,他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特地来禀报殿下。
如今太子藏身在鸣音寺,不巧正是鸣音寺香火鼎盛的时候,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只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闻人恪在棋盘上落了一子,忽又想起什么,问林钟道:“苏家的事交待下去了?”
林钟一时诧异,这是昨日晚间主子才吩咐去做的,居然这会儿便开始询问进展。
这是从未有过的。
不过,林钟还是回道:“已安排了人去查,只是眼下大部分人手都在贪墨案上,可能需要些时日。”
“嗯。”闻人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就在林钟禀报过其余琐事准备告退之时,忽听见坐在上首的主子淡淡开口。
“抽些人手出来,把苏家里里外外清查一遍,不论嫡支旁支。”
林钟眼瞳瞪大,主子的意思……是以此为重?
只是他心中惊诧,动作上不敢耽误:“是,属下领命。”
一连七日,鸣音寺梵音不断。
果如闻人恪说的那般,这场法事持续了整整七日,而后廖家的车马如来时一般静悄悄地离开了鸣音寺。
阿洛托腮趴在棋盘一旁,听着林钟讲廖家离开的情形,待林钟话音落地,问道:“那这场法事到底是做给谁的啊?”
闻人恪听见此问,才想起她应是不知道内情,又见她着实好奇,不由摇摇头,正要开口给她解惑,禅房那本就薄弱不堪的门就被严疯子一把推到墙上。
随之而来是他欣喜若狂地大笑:“闻人小子,老子找到解毒的法子了!哈哈哈哈!这回你要是不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就等死吧!”
见着洋洋得意踏进门来的严疯子,阿洛第一个站起来,喜笑颜开地问:“严先生,真有法子了?”
严疯子站在门边,斜斜蔑向闻人恪,嘴里倒是不忘回答阿洛:“没错,这回是真找到解决的法子了。老子早就说过,这天下的毒没有老子降服不了的!”
林钟亦是惊喜不已,阿洛更是连连追问。
只闻人恪神色不改,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显而易见地是他对这件事并不意外。
虽有阿洛捧场,但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严疯子还是十分失望,等了半晌也不见闻人恪张口,冷哼一声甩手道:“看来你小子不怎么需要解毒。”
阿洛在一旁点头如啄米:“需要的需要的。”
闻人恪起身,缓步行至阿洛身旁,伸手按下她的小脑袋,又抬眸去看严疯子:“什么法子?”
以为他是示弱了,严疯子顿时又卖起关子:“呵呵,实话告诉你,不仅能解毒,而且还能把你身上的两种毒一起解了!”
闻人恪听见这话,面上不见喜色,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闪过一丝晦暗。
阿洛听见却是大为惊喜,先前说到太子殿下身上的毒,严疯子一直坚持不能先解三年春,不然蛊毒就控制不住了,最好的办法是先把蛊毒除去,再解三年春的毒。
但是这其中最麻烦之处在于三年春可以压制蛊毒,便意味着除去蛊毒的解药也必然难以越过三年春以达到除去蛊毒的效果。
“严先生可太厉害了!”纵是小脑袋被闻人恪压住,阿洛还是使劲赞扬起严疯子。
一旁林钟也接道:“解毒可还差什么药材,属下这就去寻!”
严疯子笑眯眯将手里一张早就备好的单子递给林钟。
果然密密麻麻列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药材,林钟匆匆扫了一眼便拱手要退下。
闻人恪也未拦他,只冷冷看着严疯子。
严疯子煞是自得,故意转了话题:“说来,我已经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了,啧啧啧,西南幽晦之地,这种折磨人的手段着实不少。闻人小子,看你这样子,你也知道是谁动的手了吧?”
哎?阿洛不明就里,急忙抬头想去看太子殿下脸上的神情,他已经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了?
闻人恪松开手,垂眸看见阿洛询问的眼神,眉目柔和下来。
“西南诸州,尤其是蜀地,是东川王的势力范围。”
东川王,这是阿洛不曾知道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知道她疑惑,闻人恪继续说道:“这几日大理寺查了江南道二十年来官员的升迁流转,其中有不少人曾经在西南任过职。”
阿洛听着,隐隐感觉好像有些不相干的事忽然连到了一起。
“而东川王就藩蜀地,距今也有二十年了。”闻人恪神色平静地说完最后一句。
这几日,他虽身在鸣音寺,但京城里的动静自有林钟盯着,时时向他汇报,大理寺查出的东西便是印证了他早先的猜想。
“所以给你下的毒的人就是东川王?”阿洛大为惊骇,一时间有些整理不过来。
给他下毒的人居然也跟贪墨案扯上了关系,阿洛晃了晃脑袋,蹙眉不解:“可你中毒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难道那个时候……”
东川王就在防着太子了?
但这没道理啊。算算时间,那时候太子殿下不过是个孩童罢了,东川王有什么理由要对一个孩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