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东宫后(111)
思及此处,廖泓逸抬眼去看宜陵侯,以他的性子,现在来寻自己,应该是有话要说。
“你查出什么来了?”
*“这么说,二十多年前东川王便是因为夺嫡失败才就藩蜀地的?”阿洛听罢闻人恪的讲述,露出惊讶的表情。怪不得现在满朝的官员听说东川王要进京会这么紧张,不过她还以为陛下一开始就是储君呢。
闻人恪微微颔首:“至少现有的书册是这般记载的。”
听出他未竟之语,阿洛试探着问:“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闻人恪饶有兴致:“也不算隐情,不过那几年前前后后发生了几件巧合的事。”
阿洛一听更是好奇,所幸闻人恪也没有故意吊她胃口的意思。
“先帝一共生了七八个皇子,其中东川王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据说那时候满朝文武都以为先帝会立东川王为储君。
“先帝很喜欢围猎,他的皇子里面骑猎最出色的也是东川王,每年围场狩猎,都是东川王拔得头筹,深得先帝赞赏。
“后来皇子们一个一个封王就藩,只剩下东川王和现在那位还留在京城。当时先帝身体不大好了,朝臣便上奏请求立储。于是那一年,先帝在围场当众宣布,哪个皇子狩得的猎物最多便立谁为太子。”
听到这里,阿洛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是陛下赢了?”
闻人恪似笑非笑:“不错,就那一次,从没输过的东川王,输了。”
阿洛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道:“这就是你说得巧合吗?”
“洛儿,你知道东川王这个封号的由来吗?”闻人恪不答反问。
阿洛自然是不知道的。
闻人恪:“觉不觉得东川王和东山公主这两个封号很像?”
“噫?”阿洛一怔,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几分相似的意味。
“因为这是先帝的偏爱,先帝所出的皇子公主都以地名为封号,唯独东川和东山,我朝并没有这两个地方。东,乃日出之地,山川,喻我朝千里江山,皇权正统。”闻人恪轻嗤道。
以东川为封号,可见先帝对东川王着实寄予厚望,可偏偏在决定储位的竞争中,他输了。
“……所以,陛下就是这么继承了皇位?”阿洛还是不敢相信。
闻人恪笑道:“太儿戏了对吧?可偏偏就是这么成真了,不久之后先帝病逝,东川王也再没回过京城。”
说罢,见阿洛还没回过神,他挥挥衣袖起身:“好了,故事就讲到这儿,让林钟准备准备,咱们得回宫了。”
“回宫?”阿洛顿时顾不上再想别的,急忙阻拦,“可你身上的毒还没解……”
“不能等了。”闻人恪淡声打断阿洛,“东川王此时上书,便是坐实了他与贪墨一案有关系,既然他已不做遮掩,只能说明他另有所谋,便是孤现在不回去,宫里也很快会下旨召孤回京。”
这么说来,确实是没法再等了。
阿洛抿了抿唇:“……那我去跟严先生说一声。”
如今解毒的方子是拿出来了,可还没开始试用呢,这样回宫,岂不是前功尽弃?她想去问问严先生还没有别的法子。
看出她的心思,闻人恪眼底泻出几分笑意,却没同意,只道:“严疯子那边不用你去,孤找他还有些别的事情交代。”
“……好吧。”阿洛答应得有些不甘愿,寻思着晚点再去问。
目送她的身影离开,闻人恪眼底的笑意顿消,转身往严疯子的住处去。
他进门时,严疯子正在屋里忙上忙下地捣鼓药材,一派热火朝天的架势。
见着闻人恪进来,头也不回地问:“呦,都能下地了,佩不佩服老子的医术?”
闻人恪走到屋子正中央,拎过一把椅子,然后慢悠悠坐下,看了一会儿忙碌不已的严疯子,又扫了几眼满屋子稀奇古怪的珍奇药材,神情平静又了然。
“这些药材,可还满意?”
只听这句话,严疯子脸上都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
自然是太满意了!虽说这世间的珍奇草药他几乎没有没见过的,可自己辛辛苦苦得来与现在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便能顷刻间得到一大车还是不一样的。
“不错不错,你那个叫林钟的侍卫有点本事!”严疯子百忙之间总算抽了个空隙说话。
闻人恪勾勾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那就好。不过这些,能有一根是准备用在孤身上的吗?”
听见这话,严疯子手上没停,嘴里“嘿嘿”笑着,丝毫不心虚地说:“闻人小子,你现在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当时我写方子的时候你不是没拦着吗?咱们俩,心知肚明就行!”
闻人恪这会儿来,自然不是为了与他计较这个。
“你说的解毒办法是什么?”
这一句却让严疯子停住了,抬头去看闻人恪。
坐在椅上的人面朝他,背着光,冷傲深邃的眉眼都被笼罩在阴影中,浸出几分说不清的阴鸷厌弃。
严疯子不由正了正色,难得没卖关子:“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问了。”
见闻人恪不搭话,他又道:“三年春好解,麻烦的是蛊毒。这解蛊的法子呢,一般来说,是找着给你下蛊的人,问出制作蛊毒时用了谁的血,再找到这个人取血制药,服下以后蛊毒可解。但服错了,立时会死。”
这个法子其中的难处不必多说,下蛊之人未必是取血之人,既然下蛊便是有意加害,即便查出下蛊之人,也未必问得出取血之人,若是找错了人,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你的办法是什么?”闻人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