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死了半年的亡夫(20)
善缘辩无可辩,半晌才扯出一句,“断口欲,持五戒,此为修身。”
锦绣错开视线当没听到,因与小姐来此处清修,这唯断不掉便是这口腹之欲。
没了对峙资本,锦绣权当耳旁风。
午时给秦泽安送膳时,还问起不是新年,缘何寺中响起炮竹声。
姜雯便言笑晏晏与之讲起寺庙变减肥地之事。
秦泽安用膳手一顿,御史王家嫡子,似乎并不相识……只三年前新年夜宴,百官进宫贺新,此子在宫宴名单内。
一张肥圆油腻的脸闪过脑海。
不过遥遥一面,未必看清自己容貌。
秦泽安已是可下床行走,便提议每逢用膳时,径自到姜雯处用膳,免得姜雯来回跑。
姜雯本就不喜挪窝,秦泽安这提议,姜雯自是不拒绝。
等第二日要执行秦泽安提议时,久未食肉的锦绣闹着要下山,实在受不了山上日日变着法的做南瓜、红薯。
但毕竟现在院里多了个人吃饭,姜雯问过秦泽安,得到肯定答复后,才同意偷溜下山。
说是偷溜,其实不然。
寺庙中并无看守,皆各自行事。
姜雯一行人下山,即便碰着僧人问起,也只说自己下山采买,旁人也不深究。
但到底是从寺庙下山去食肉,不合清修规矩。
下山一路上,姜雯时不时便瞟两眼秦泽安胸口,老担心他如失忆后醒来追自己出门时一般,因剧烈走动扯动身上伤口,衣襟渗出血迹。
姜雯现在还记得他如寒风中随风摇摆的柳絮,楚楚可怜,随时都恐会倒下。
姜雯瞧了半天,不得不说少年人身体恢复快,这才不过十日,当初伤至命悬一线,现在便可行动无碍。
往秦泽安身上瞧久了,便觉他身上这身僧袍穿下山实在怪异,特别是姜雯还要带他去酒楼食肉。
“安公子,不若咱们先去看几身衣裳可好?”
秦泽安也想到自己这一身不妥,这般进酒楼食肉,岂不败坏了和尚名声,闻言自然应下。
清明寺下山约有九里路,有人工凿就的阶梯,铺上石板,算不得难行。
姜雯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下山进了就近一个小镇。
小镇位于京都外十里,算不得落败,但也比不上京都繁华。
小镇内酒楼客栈众多,常有赶往京城人士在此处歇脚。
因此人群往来颇多,各类人士混杂,算得热闹。
寻了家不错的成衣铺子,锦绣便被路边舞刀弄枪的杂耍迷了眼,要赶热闹去。
姜雯不喜往人多处钻,身边秦泽安带伤,更不能去人挤人处,姜雯便由着锦绣玩儿去,自己陪同秦泽安看衣裳。
本以为身为太子,秦泽安对衣料会有些挑剔,姜雯还忧心着小镇中的衣料比不得宫里,秦泽安看不上眼。
结果进了成衣铺子,秦泽安非但不挑,甚至算得上乖巧。
姜雯让试那身便试那身,不抱怨不反驳不挑剔。
这般乖巧听话,倒让姜雯担心他太乖,身上不适也只会默默忍受。
于是投注在秦泽安身上的视线,便更加瞩目。
又换一身的秦泽安进了铺子隔间后,从屏风后面露出个头来,瞧着周围无人注意,突然上前将在外等候的姜雯一把拉入隔间。
姜雯还正懵着,便闻一股淡淡药草味入鼻,自己紧贴近秦泽安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安公子,在下未站稳。”
姜雯此话刚说出口,便觉不对,又不是自己的错,明明是他秦泽安突然将人拉进来!
还不知外头是否有人看清这幕,若是看清,还不知如何编排。
姜雯恼火道:“殿下!你拉我进来干什么?”
“姜小姐,我观你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还以为是有什么要与我单独说的,这才寻了个机会,”秦泽安一脸无辜。
闻言姜雯颇不自在,毕竟一直盯着一个男子看,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举动,“我忧心你伤口裂开,所以才一直注意着你身上。”
秦泽安突然将身上衣服一扯,嫩白胸口大敞,露出紧致肌肉,胸口一处斜划刀口已结暗红色痂口,使这白皙肌肤多了一份野性。
“姜小姐,伤口未裂,好着呢。”
姜雯惊的嘴巴大张,去扯秦泽安衣服,将其遮上。
由于顾忌着外头有人,羞愤之言都只能压着声音说话:“你在干什么!”
秦泽安对羞耻若无所查般,泰然自若道:“姜小姐不是忧我伤口裂开,便亲眼让姜小姐瞧瞧,才好放心。”
“你直接说!直接说不行吗?用得着动手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被人发现,我还要不要脸呀!”
姜雯急的直跺脚,此时恰巧屏风外有一男子敲了敲屏风木架,朝里头喊:“可有人在?”
吓的姜雯捂住脑袋,直往秦泽安怀里钻。
秦泽安一手揽住姜雯,扬声朝外道:“此处有人。”
不过一会儿,便听外头脚步远去,去敲其他屏风了。
听人离开,姜雯忙将秦泽安推开,离开此处。
待秦泽安换好衣裳出来,姜雯已是付好银两,等在门外。
“你现下失忆,我不同你计较,但是出门在外,动手动脚遭人闲话怎好?”
姜雯抬手一指,一堆包好的衣裳放在地上背篓里,“背上!走了!”
说罢,也不等秦泽安回答,抬步便向一家酒楼走去。
酒楼只做家常小菜,不过菜色够好,味好量大,是姜雯与锦绣下山常来的一处。
等姜雯进门,便见与自己分开去瞧杂耍,约定此处碰头的锦绣先到了酒楼,坐于大堂侧边靠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