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死了半年的亡夫(39)

头脑逐渐眩晕，慌乱中，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材质似是墙面。

我卖力坚持，秦泽安和锦绣就在街对面，他们会武，他们能对付这些人。

可对方似不止一人，后面有人在大力拉扯我的肩膀和腰，手脚发软，逐渐使不上力……突然感觉手指一阵剧痛，我掰下来一块墙面的碎屑，意识逐渐模糊，碎屑脱落。

我没能坚持下来，沉入了黑暗。

姜雯疼的落下泪来，感觉双腿还是有些无力，便慢慢地蛄蛹着身体挪到墙边，费劲撑起身体。

四下打量自己在个什么地方。

潮湿昏暗的地牢，左边躺着两具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的女子，前面是一圈围在一起瑟缩蹲着的女子，右边是地牢粗壮的围栏，外面或远或近正传来不同女子的底泣声。

没有日照光，唯一的光亮，是地牢外面墙壁上一盏盏微弱的烛光，所见度不高。

不知此处有多少间地牢，多少被拐来关押的女子。

旁边吱吱作响，姜雯循声一瞧，昏黄光线下，老鼠在左边那两女子身上爬来爬去。

姜雯眼中泪水淌的更凶了。

似是观姜雯实在哭的厉害，前面一圈瑟缩蹲着的女子中，有人起了怜悯，缓慢挪过来一个和姜雯年纪相仿的女子。

她轻声说了句：“别哭了！”

但沉浸恐慌的姜雯并未听见。

一巴掌扇在姜雯脸上，疼的姜雯抽抽泣泣看向对面一身布衣，浑身脏兮兮头发凌乱的女子。

“别哭了！”

姜雯委屈巴巴撇嘴，尽量止住哭泣，警惕的盯着前面女子。

女子扒拉开地牢地上一层浅浅的干稻草杆，在下面抠抠搜搜，抠了半天，挖起来一大块泥。

又是一巴掌拍在姜雯脸上，但这次的巴掌没有上次疼，而且巴掌中还覆盖着她挖出来的泥土。

“你模样太漂亮，遮一遮。”

“谢谢，”察觉到对方善意，姜雯低声道了句谢。

女子手顿了一下，没想到姜雯是这种嗓音。

姜雯却早已习惯，解释道：“我儿时脖子受过伤。”

女子闻言并未多问，继续用泥巴给姜雯糊脸。

“把头发散了，”女子低头继续挖泥。

姜雯闻言，赶紧摸上头发，这才发现自己头上两根簪子都已不见踪影，而身上也换了身米色麻布衣服，十分刺啦皮肤。

“来这里之前，身上东西都会被搜刮干净，”见姜雯怔愣，女子提示道。

姜雯点了点头，就赶紧将头发散开。

姜雯头发柔顺发亮，散开时发出一阵皂角香，女子眉头一皱，手上糊着泥巴就往姜雯脑袋上乱揉。

姜雯也帮着挖稻草下面的土来抹头发。

然而女子费劲半天，手一松，姜雯那一头头发便又柔顺垂下，散落到腰际上。

女子眉头越皱越深，前面那堆蹲着的女子见姜雯性格和气，又上来几个帮忙的。

在几只手一起胡乱捣鼓之下，姜雯的头发，终于和对面哪些人一样，杂乱成一团。

“滚一滚，滚一滚，”有人提议道。

姜雯虽然刚醒时在地上蛄蛹了一顿，但低头看看自己比起她们还不够脏的麻布衣服，迅速趴下身，开始翻滚。

众人见状纷纷让开位置，让姜雯在地上打滚。

很快，这间地牢里左边那两姑娘醒了，她们同姜雯一样是被人迷晕的，并不是尸体。

其中一个新来还很懵，大喊大叫闹着要出去，要见这儿的管事人，说自己是中郎将之女。

周围有女子想上前给她糊泥巴，被她嫌弃，一把推开。

经此事后，便没有人再去搭理她，大家都像哑巴。

倒是另一位女子很安静，虽然也哭，但同姜雯一样，很听这地牢里其他女子的话。

姜雯继续打自己的滚，在打滚中，姜雯发现自己的腿渐渐恢复了知觉，于是打的更欢了。

然而一时不差，滚到哪位中郎将之女的脚下，被她气的踹了一脚，“什么狗东西！给本小姐滚开！”

姜雯腰上一痛，捂着腰便赶忙爬开。

抬头瞧见第一位愿意出手相助自己的女子，已经蹲回了人群中，姜雯赶忙跑过去蹲在了她旁边。

这间地牢前面的女子哭声渐渐消失，姜雯感觉到旁边的女子明显害怕起来，和其他人凑的更紧，似想凑到中间去。

姜雯被害怕的情绪感染，下意识便粘着她，也不多话，就跟在她身后，她一动，姜雯就一动，很快就跟着她挪到了人群靠墙边的中间。

待找准位置后，她回头瞧了一眼一直跟着自己的姜雯，此刻正紧紧贴在一起。

她低声说：“有人要来了，一会儿低着点头，不要出声。”

“好，”姜雯点头，立刻将头埋了下去，不再出声。

散乱的头发，脏污的脸颊，脏乱的衣裳，低头，聚在一群瑟缩着不说话。

姜雯彻底融入了她们。

一阵脚步声渐渐朝地牢靠近，似是一群男子脚步，鞋子踩在地上声音沉重有力，块头应当很大。

还有……兽？姜雯听到野兽走动时，嘴上发出的沉重喘息声。

很快姜雯就听到粗重锁链拉动声，牢门被打开，传来几声狗叫，还有女子的惊恐声。

姜雯抬头瞧了一眼，不是我们牢房，是别处牢房门被打开了。

然而，姜雯看到那位中郎将之女听见动静，丝毫不惧向牢门冲去，怒气冲冲叫喊道：“来人，来人！我是京都中郎将裴简之女，识相的赶紧将本小姐放了！否则等我爹来，要你们好看！”

裴小姐声音大，那边的人很快听见，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