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袁康,他本是一门之首,管着上百号人。是个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在门派里大权在握、令行禁止的首领。论能力,他只对郭仲恺保持了一点敬意,压根儿就没看得起小杨一个普通小警员。
“我自已能行。”袁康道。
“我也能行!”小杨不甘落后,“这案子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又有丰富的办案经验,比方警员多多了!”
“你们两个一起!”郭仲恺再度强调,“我要看到你们合作,而不是互相使绊子,明白了吗?”
两个青年再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你们商量出一个计划,向我汇报。”郭仲恺摆手,“去吧。”
两人只得起身离去。
等出了办公室,小杨率先问袁康:“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袁康冷笑,“江映月和孙开阳。我们各调查一个。”
小杨道:“那我去查孙开阳,你去查江映月。”
“凭什么由你分配?”袁康冷笑。
“那咱们俩换也行。”小杨道,“我还巴不得去调查美人呢。”
袁康想到孙开阳那油腻淫靡的模样,厌恶地撇了撇嘴:“我去盯着江映月吧。”
小杨嗤笑,朝袁康的背影高声道:“记住,她是嫌疑人,可别动了春心,妨碍了公务!”
袁康没有回头,只学着洋人竖了一个中指。
办公室里,两位长辈也准备离去了。
“怎么样,老郭?”陈炳文道,“我们哥儿俩去喝一杯?”
“今天不行。”郭仲恺收拾着公文包,“宝珠病了。”
“哟!”陈炳文顿时紧张,“严重吗?”
“普通感冒。吃了西医开的药,已经退烧了。”郭仲恺苦笑,“她妈妈倒是吓了个不轻,昨天一晚都没睡。”
“也不怪嫂子……”陈炳文道,“那你早点回去陪陪她们娘儿俩吧。”
两人走出了办公室,一路朝大门而去。
“维仪的婚礼什么时候办?”郭仲恺问,“就在广州办吗?那你要过去一趟了。”
陈炳文淡淡道:“都由他们小两口自已决定。她从小主意大,又……我要发表一点意见,她还不高兴。”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远嫁的。”
“女儿大了总要嫁人,舍不得也没办法。她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了,我也少了一桩心事。”
“慧群呢?你们最近有联系吗?她和我家那口子倒是经常通电报。”
“那你还用问我?”陈炳文无奈反问。
郭仲恺讪笑。
他朝老友孤单的身影望去,道:“等宝珠病好了,你来家里吃顿饭吧。你也不能总吃食堂菜。”
陈炳文摆了摆手,步入了门外的夜色之中,孤单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风中。
“这个曹立群,难怪在女人堆里口碑好,确实有一手!”
水果摊前,江映月挑选着苹果。一边津津乐道。
“寻常小开,无非送花、送胭脂首饰、请吃饭。他曹立群又是主动把酒席搬到你店里,又请你去大戏院后台见名角,又送你珍版的西洋画册,既知道投其所好,又挺有品位的。他还打算请你去家里玩?”
“周末他要办个派对,请了我。”宋绮年正往篮子里捡着水果,“到时候我会见到他很多朋友。”
她今日得空和江映月小聚,两人一道去做了头发,又打算买些水果鸡蛋送去“仁心济慈院”。
“那是有几分认真了。”江映月分析,“虽然这些少爷们的真心,总共就那么一两半,但如果全放在你身上,也挺享用的。”
“我还怕你劝我赶紧抓住他呢。”宋绮年道。
“嘁!”江映月翻了一个美丽的白眼,“一个男人而已。别的女人从男人那里摇尾乞怜才能求来的东西,哪一样你没有?曹立群捧着你,你就受着。哪天你厌了,我再给你介绍新人。漂亮又懂事的男孩子,我这儿可多的是。”
“怎么把自已说得像老鸨。”宋绮年嗔道,“曹立群人不错,我也不喜欢拿乔作态。就当是个谈得来的朋友一样相处着吧。他即便对我求爱,也做不得真,我心里清楚着呢。”
“你能这么看男人就好。”江映月选了一篮子水果,让老板拿去过秤,“傅承勖对你和曹立群的来往,有什么看法?”
“他?”宋绮年面色淡然,“他没说什么。”
“是因为吃醋而什么都不说,还是漠不关心?”江映月瞅着宋绮年。
宋绮年瞥了好友一眼:“我又不会读心术,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只是合伙人关系,我也从来不对他的私生活评头论足。”
“真能这样就好。”江映月道,“傅承勖最近和许磐来往很密切,三天两头上报。这男人,滑不溜丢,很没诚意。你可千万要把持住。”
宋绮年也买了一大篮子鸡蛋,连同水果一起付了款,让店家送到济慈院去。她时常在这家给济慈院买东西,老板已很熟悉流程,连声应下。
今日是个亮阴天,既无日晒,又凉爽有风。宋绮年和江映月决定步行去济慈院。
两人都穿着浅色的棉布旗袍,朴素清爽,婀娜的身躯线条在宽松的长袍里若隐若现。
“你给《良友》设计的衣服怎么样了?”江映月问,“模特找到了吗?”
“我连设计稿都还没画出来呢。”宋绮年发愁,“主题选了好几个,动笔的时候却一点儿灵感都没有。模特更是没影。我平日里都在给名媛名太们做衣服,还要按照她们的喜好来。这一次,我想完全照我的心意去创作,用我中意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