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来了!你看,他们还在用手电筒照我家!”
阳台那一面,窗帘已合上,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到手电筒的光环在窗户上移动。
去他大爷的,老娘要是能有一把枪……
宋绮年再一次无不遗憾地想着。
“别管他们了。”宋绮年催促江映月,“行李收拾好了吗?我临时从租车行租了一辆车,送你去饭店。”
江映月吩咐女佣先回自已家躲几天,然后和宋绮年各提着一个手提箱下了楼,朝停在路对面的车走去。
宋绮年穿着黑衣黑裤,江映月穿着深色的旗袍,两人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
寂静的夜里,只有草里的虫鸣和远处传来的狗吠声。两人也将脚步放得很轻。
走到车前,宋绮年正要打开后备箱,却突然发现不对劲。
四个车胎,竟然有两个都瘪了。
有人趁她上楼的时候将车胎扎破了!
“不好!”
宋绮年当即丢下手里的行李箱,拉着江映月掉头就往公寓大楼跑。
江映月不明所以,手里还紧提着箱子:“怎么了?我们要去哪……”
话未说完,数道黑影从阴影里窜出来。
宋绮年一把将江映月揽到身后。
但她此举作用不大,因为这些人转眼就将她们团团围住。
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开了口,居然还挺客气的:“宋小姐,是吧?失礼了。我们东家想请江小姐去作客,还请宋小姐行个方便。”
江映月紧紧抱住宋绮年的胳膊,瑟瑟发抖。
“你们东家请客的方式还真特别。”宋绮年讥笑。
“我们也只是个办事的。”黑衣人道,“东家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那就告诉你们东家,江小姐没空!”
“东家今日是必要见到江小姐的。也请江小姐自已识趣一些。东家如今还顾念着和您的旧情,没有把事情闹开。您再这样不配合,将来吃亏的只会是您!”
“放你的屁!”江映月大骂,“孙开阳不过是个小军官,就当自已是上海的土皇帝了吗?我哪怕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从了他。”
黑衣人极其傲慢:“您说笑了。怎么会鱼死网破?鱼或许会死,网是不会破的。”
这群人一步步缩小包围圈,皆一脸势在必得。
可不是吗?
不过是两个柔弱女子,捉拿起来如擒奶猫。
宋绮年双眸里燃烧着杀意。她一手护着江映月,目光在男人们的脸上逐一扫过,眼角余光留意着远处。
“网会不会破,那就等着瞧了。”宋绮年轻蔑一笑。
打头的黑衣人呵了一声,将手抬起。
一声尖锐的警哨声划破长夜,从不远处的路口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黑衣人们的注意力被哨声吸引了过去,宋绮年从江映月手里接过箱子,狠狠挥向最近的一个男人。
砰然巨响,对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砸倒在地。
“跑!”宋绮年拉着江映月从这个缺口冲出包围圈,拔腿狂奔。
打头的黑衣人大喝,手下急忙掉头来追。
那一头警哨大作,有数人朝这边冲来,大声叱喝:“警察!站住!”
领头的一边催促手下去抓江映月,一边从怀里掏出证件,从容地朝巡警走去。
“误会!我们是警备司令部的,正在捉拿犯人……”
江映月听到警察来了,扭头往回望。
宋绮年用力拽着她:“别看了!跑!”
一个黑衣人突然从侧方扑了出来。
江映月吓得惊叫。
宋绮年扬手一挥,将箱子丢了过去。趁着对方双手接住箱子那一刻,宋绮年飞起一脚踹中他胯下。
这男人痛苦地闷哼一声,抱着箱子缓缓跌跪在地上。
宋绮年拉着江映月绕过此人,钻进了他身后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子里。
“绮年,接下来怎么办?”江映月气喘吁吁,“孙开阳这畜生,这次是不抓到我不罢休了。”
“先逃,再商量下一步!”
砰然枪响声划破夜空,惊飞了夜鸟。
宋绮年和江映月下意识放慢脚步,朝来的方向望去。
警察竟然和孙开阳的手下交火了?
黑衣人正和巡警交涉着,听到枪声,勃然大怒。
“你们居然敢对司令部的土兵开枪?”
“谁朝谁开枪还说不准呢。”身穿巡警制服的袁康噗哧一声冷笑,“再说了,这半天了,你还拿不出相关的行动文件,光一个证件有个屁用?没有公文,又没穿制服,我看你们摆明了就是假冒司令部的歹徒!”
“你……”
“抓了!”袁康大喝。
手下一拥而上,把那人给铐了起来。
宋绮年和江映月跑到一个丁字路口,正要朝远处的主街奔去,两个黑衣人突然从一条路上窜了出来。
穿着旗袍的女子将穿着西装的女子朝另外一条岔路上用力一推:“跑!”
西装女子踉跄了一步,有些不舍,但还是跌跌撞撞地朝主街奔去。
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地截住了旗袍女子。
没有路灯的巷子里,人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
前后都被堵住,女子无路可退,害怕地低垂下头,双手抱住胳膊。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手势,哼笑着,慢悠悠地朝女子逼近。
转机就发生在女子的胳膊被身后的男人抓住那一刻。
她将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踩在男人的脚背上,同时后脑猛地向后撞去,击中男人的鼻子。
男人急忙松手,捂住鼻子惨叫。
女子趁机一拳击中了他的喉结,让他消了音,也让他一时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