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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255)

傅承勖也装模作样地立刻检查了一下自已的手表和领夹,见都还在,放下心来。

戒备这么森严的公馆里竟然出了贼,这个事态非常严重。

卢保生立刻将小书房的门关上,钥匙一扭,还反锁了一圈。

“关门,不准任何人进出,清点府中人员!”卢保生吩咐管事,继而朝一旁的几位客人赔笑,“真抱歉,府中出了点事。三位请先去客厅里稍坐。”

陈教授一声讥笑:“贼窝里进了贼,都是一家人。”

王教授责备道:“你怎么不替苦主想想?”

“他们找贼买赃物,又被贼偷,不是活该?”

“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

两个老头又吵起来。

卢保生和傅承勖不得不又上前劝架。

陈教授气呼呼地将卢保生的手挥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傅承勖扶了卢保生一把,体贴道:“卢老板还是去处理那头的事吧。这两位我来应付。”

卢保生感激一笑,带着手下匆匆赶往书房。

傅承勖朝镇守小书房门的两个保安瞥了一眼,哄着两位教授朝客厅而去。

书房里,客人们正闹得不可开交。卢保生一走进书房,唾沫星子险些没把他给埋了。

“卢老板,你不放行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把我们都当贼了吗?”

“我中午约了人商谈生意,你耽搁了我的时间,怎么赔我?”

“我看这就是你们的人偷的!谁不知道你们卢家是盗墓发家的,这里就是个贼窝……”

卢保生刚从这群客人身上大赚了一笔,钱压弯了他的脊梁骨。他低声下气地挨个赔不是。

“不过是询问几句,做一个排查,绝对没有怀疑各位的意思。诸位不也想早点把失物找回来吗?还请多多配合一下……”

宋绮年手持一杯香槟,坐在窗下,一派事不关已的姿态。红裙被窗外的阳光照着,衬得她一身肌肤赛雪欺霜,极是明艳不可方物。

卢保生远远望见宋绮年,心头隐隐一动,低声吩咐保安队长:“重点留意女客人。把女仆也都清点一遍!”

客厅里,陈教授也正和王老先生吵得面红耳赤。

陈教授方才似乎被王老先生戳中了痛处,依依不饶地要扳回一局。

“你是儿孙满堂。所以为了养活一家老小,给文物盗贼做起了走狗!”

“你瞧瞧你这臭脾气!”王老指着陈教授,“就因为这样,你在北平混不下去,灰溜溜地跑到上海来。”

“你在古玩协会也不过尸位素餐。你去年发的那论文我看了,通篇牵强附会,颠来倒去地炒剩饭。什么玩意儿?”

“你有本事也发一个呀!哦,你不行,因为你和整个协会都闹翻了……”

“两位,歇一歇,喝口茶吧。”傅承勖倒了两杯茶递过去。

两个老头吵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一不小心把茶杯打翻。茶水泼在了傅承勖衣服上。

争执这才暂时停歇。

“不打紧。没有烫着。”傅承勖拍了拍袖子上的水渍,“我去一下洗手间。两位安坐。”

目送傅承勖出了门,陈教授扭头冲王教授道:“看你干的好事!”

“怎么是我干的?”王教授气道,“茶杯明明是你打翻的……”

两人又开始吵起来。

客厅里是这副景象,大书房那头更是闹得沸反盈天。

客人们分成两拨。一拨没有失窃的,不满被扣住,大吵大闹。另外一拨丢了珠宝的,则支持卢家抓贼,不肯让其他客人先走。

附近的保安纷纷赶过来维持秩序,又被想要离去的客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三拨人彼此推搡争执,这场面顿时混乱得好似菜市场打架。

一片喧嚣中,傅承勖从容地从书房门口走过,同挤在客人里的小武交换了一道眼神。

小武会意,伸脚将前方一个闹得最凶的男客一绊,同时在他背后用力一推。

男客飞扑对面的保安,两个人重重跌倒在地上。

众人哗然。男客的女伴尖叫起来。

附近的保安急忙奔过来。

“有枪!”小武变了个嗓音大喊,“这是个陷阱!我们都被卢家给绑架了!”

客人们不明就里,霎时方寸大乱。

小武又趁机从一个保安身上抽出配枪,朝着天花板放了一枪。

枪声响彻整个卢宅。

客人们惊慌尖叫着,如同挣脱了笼子的鸡,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窜。

有的突破了保安的包围,朝大门跑去;有的在宅子里没头苍蝇一样乱冲;甚至还有人朝楼上跑。

保安们不得不追着客人们东奔西跑,连下人们也过来帮忙。

就在这片混乱中,傅承勖走进了小书房隔壁的房间里。

下人们都出去帮忙了,屋里空无一人,一堆用过的餐具正放在桌子上,等待收拾。

傅承勖走到那扇通往隔壁的小门前,掏出一把钥匙串——正是他方才借着搀扶卢保生时偷来的。

情报里说,卢保生生性多疑,家里机要之处的房门都会上锁,钥匙由他自已携带。

情报没说错。傅承勖很顺利地用一把钥匙打开了小门,走进了小书房里。

小书房里摆满拍卖品,那个真品浑天仪正摆放在推车上,还没来得及装进箱子里。

傅承勖戴上手套,把小武藏在窗帘后的酒箱打开,将里面那个仿造的浑天仪抱了出来。

走廊里,一个客人躲避保安的追逐,奔跑时撞倒了墙角的一个花盆。

花盆摔得四分五裂,还有一包手帕从花盆里飞了出来,里面的东西哗啦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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