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了你还有心思搜刮宝贝?”宋绮年焦虑,“我们可以尝试从夹道逃出去。”
“四周都是魏史堂或者江映月的人,哪儿都走不通。但是……”傅承勖敲打墙壁,“吴老板翻修城里那栋公馆时,也对这个庄子做了一些翻新。新式的浴室,抽水马桶,电灯风扇……以及一个国外最新式的,有避险功能的保险库房。我弄到了图纸,但是不清楚……”
“你知道什么叫作瓮中捉鳖吗?”宋绮年大叫。
“至少这个瓮能抵挡子弹。”傅承勖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啊,门在这里!”
傅承勖发现了那个藏在柜子面板后的门锁。𝔁ŀ
但门是锁住的。
“转盘密码锁。”宋绮年凑了过来,“不难开,但是我需要听清楚里面拨片的声音。找个杯子给我!”
砸门声和枪声正源源不断地从院门外传来。傅承勖翻箱倒柜,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茶杯。
宋绮年将茶杯扣在门上,耳朵贴在茶杯底,开始拨动转盘。
就在这时,傅承勖看到了她手指上的鲜血,瞳孔倏然放大。
变了调的砸门声传来,外面的人正在猛攻。傅承勖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他换了弹匣,借着房门掩护,举枪对着院门。
随着刺啦一声,院门被斧子劈开了一道裂缝。裂缝对面人影晃动。
傅承勖眼睛轻微一眯,扣动扳机。
子弹精准地穿过裂缝,击中对面的人,从他身后带出一簇血花。
咔嗒一声传入宋绮年的耳中,她解开了第一个密码。
门外的人群只消停了一瞬,又开始疯狂砸门。还有人踩着同伴的肩膀试图翻墙进来。
傅承勖沉着冷静,弹无虚发,把翻墙的人逐一清扫。
宋绮年又解开了第二个密码。
又有一个人爬上墙头,居然手持一把步枪,朝着院子一通扫射。
“趴下!”傅承勖大喝,躲在墙后。
宋绮年紧急伏倒。
子弹射穿窗户,打得屋内一片狼藉。
傅承勖抓起一只矮凳,用力抛出房门。
子弹果真追着板凳而去。
傅承勖一跃而起,抬手就是一枪。
枪手惨叫着从墙头翻进院子里,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还有多久?”傅承勖朝宋绮年喊,“快点!”
“开锁就像生孩子,你催也没用。”宋绮年依旧慢条斯理地拨着转盘。
“我也不想催。”傅承勖换了一个弹匣,“门就快破了,而我还剩三颗子弹。”
宋绮年眉头紧锁,闭着双眼,全神贯注在耳中的动静上。
这一瞬,所有的声音自她的世界里消失。流弹穿过窗口,自她身边飞过,击中一个花瓶。她都纹丝不动。
傅承勖紧握着枪,死死盯着前方。
门闩眼看一点点裂开,最终发出咔嚓一声哀嚎,断成两半。
追兵冲破院门,蜂拥而入。
咔嗒一声传入宋绮年耳中,那是最后一个密码被破解的声音。
“好了!”
傅承勖奔过来,用力一推,厚重的大门朝一边滑开。
打手们夺门而入。傅承勖先将宋绮年推了进去。
子弹砰砰打在柜子和保险库的门板上。傅承勖反手射翻两个冲在最前面的,迅速关门。
一个打手破窗而入,直扑而来。傅承勖用最后一发子弹将他解决。
保险库大门在一片凌乱的中弹声中轰然关闭。
宋绮年又和傅承勖手动合上双重门闩。
这样,即便外面的人破解了密码,也依旧无法将门打开。
黑暗的保险库里充斥着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傅承勖摸到了墙上的开关。
灯亮了起来,照亮了这一间大概只有五个平方不足的保险库。
库房的四面墙都装着金属柜子,剩余的空间只能容纳三个成人站立。
宋绮年靠在柜子上大口喘息。
“让我看看!”傅承勖道。
宋绮年欲言又止。
“伤口!”傅承勖低声道,“我知道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宋绮年松开了捂在腰侧的手。
唐雪芝的旗袍是黑底竹叶纹的香云纱,即便染了血,也极不显眼。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半边腰腹部已浸透了鲜血。
傅承勖的喉结重重地滑动了一下,肩背的肌肉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然后又在他的克制下强行放松。
男人低声嘟囔了一声‘失礼了’,不等宋绮年反应过来,旗袍就被唰地撕开。
宋绮年身子一僵,面孔霎时滚烫。
傅承勖半跪了下来,仔细观察伤口。
宋绮年的右腰血肉模糊,两个血洞正汩汩流着鲜血。
“贯穿伤。”傅承勖松了半口气,“子弹没有留在里面,这个位置,应该没有伤着内脏。但是得给你止血。”
傅承勖自已身上的衬衫如同破布,且也血迹斑斑。他只好又将主意打到了旗袍上。
“行吗?”傅承勖抓住旗袍裙摆,问宋绮年。
宋绮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她里面穿着衬衣和长裤,旗袍被撕了,也不至于赤身露体。况且人到了苦苦求生的境地,也就不要惦记着什么男女大防了。
傅承勖怕宋绮年抬手牵扯伤口,直接将旗袍从她身上撕了下来,叠成厚厚一块方形,捂住宋绮年的伤口。
“用力摁住!我接下来的举止会有点不雅,还请你见谅。”
宋绮年正纳闷,就见傅承勖抽出了腰上的皮带。
脑子里轰的一声,宋绮年忙别开了脸。
傅承勖将皮带系在了她的腰上。
“会有点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