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利地混入了大堂的客人中。
陈秘书正穿过人群,朝大堂的前门走。小武,阿宽和宋绮年形成三角,朝陈秘书包抄而去。
就这时,江映月的身影落入了宋绮年的眼帘。
江映月正独自站在远处角落里,一脸孤芳自赏之态。
但让宋绮年注意到她的,并不是她的神态。
江映月的身后是一张摆满酒水的桌子,有一个半人高的鸡尾酒杯塔。
一个女侍者正悄悄地把江映月裙子上的一根纱带系在酒杯塔最底层的一个杯子上。
只要江映月朝前一走,纱带扯动酒杯,酒杯塔就会倒塌。江映月不仅会出洋相,甚至还有受伤的风险。
也就这么一走神,等宋绮年再转过头来时,就见张俊生一手端着一杯酒迎面而来。
宋绮年飞快转过身。
谁料祸不单行,覃凤娇就站在斜前方两步之遥处,正朝这边望过来!
宋绮年当机立断,迅速蹲了下去。
覃凤娇觉得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想细看,身边传来傅承勖的声音。
“覃小姐,我正在找你呢。”
覃凤娇立刻就将张俊生抛到了九霄云外。
宋绮年再度借着傅承勖的遮挡,钻进了人群里。
张俊生端着酒杯挤过人群,眼睁睁见覃凤娇挽着傅承勖的胳膊,扬长而去。
他一愣,继而听到一个男子含着怒意的声音。
“它不是给你们把玩的古董,它是一件文物!文物!”
响亮的声音将附近宾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深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正同孙开胜争执着什么。
“请你注意一下场合,陈教授。”孙开胜一脸倨傲,“况且,那个香炉是不是真的古董还两说呢。你的这个要求本就很荒谬。”
“这个香炉是去年底被人从西汉古墓里盗出来的,我有证据。”那陈教授面孔涨红,“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我就不过问了。可你不能为了一点钱就将它卖给外国人!它是非常珍贵的文物!”
几句对话就能将整个故事推测得七七八八,客人们纷纷窃窃私语。
他们的争吵让快走到大门口的陈秘书停下了脚步,也引起了江映月的注意。
这是一个绝佳的动手机会。
小武加快脚步向陈秘书奔去。
“陈教授,你休要信口开河污蔑人!”孙开胜恼怒高呼,“保安——”
陈秘书如一头忠犬,拔腿就朝上司奔去。小武扑了个空。
以宋绮年所在的位置,还可以拦住陈秘书。
可眼见陈教授和孙开胜拉扯起来,江映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显然准备走过去。
是拦住陈秘书,还是去救江映月?
电光石火之间,宋绮年已做出了选择。
江映月急匆匆地朝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裙子被什么东西用力扯了一下,身后继而传来一阵哗啦声。
还来不及回头望,一个女郎冲了过来,把江映月用力拽向一旁。
高高的酒杯塔哗然倾倒,狠狠砸在地上。巨响声中,酒水和尖锐的碎玻璃向四处飞溅。
客人们大声惊呼,纷纷后退。现场气氛骤变。
因躲避及时,江映月只被溅了一点酒水在鞋袜上。人们甚至没意识到这场意外和她有关。
“你……”江映月惊愕地瞪着宋绮年,“怎么回事……”
宋绮年拉起了江映月裙摆上的条丝,上面还系着一个酒杯。
“我刚才看到有人把这东西夹在你裙子上。”
江映月倏然变色,立刻抬头四望。
不远处,金茉莉急忙用扇子挡住脸,躲进了人群里。
一片混乱之中,陈秘书已赶到了孙开胜身边。
“上校,您没事吧?保安,赶快把这个人带走,不要让他骚扰了客人。”
“我也是客人!”陈教授挥开保安的手,“不用担心,我这就走。孙开胜,亏你还是一名本该保家卫国的军人,却为了一点小钱倒卖文物。我才不耻与你为伍!”
他重重呸了一声,扬长而去。
孙开胜的面孔青紫交加,气得浑身发抖。
“回家!”他气急败坏地吼,“阿月呢?”
江映月还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紧抓着宋绮年的手,像在激流中寻找一点倚靠。
“没事了。别怕。”宋绮年帮着江映月把那个酒杯解开。
“谢谢!”江映月长吁了一口气,“多亏有您。不然我怕要出个大洋相了。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宋。”宋绮年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阿月?”孙开胜的声音遥遥传来,明显不悦。
江映月身躯轻震,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一把抓住名片,快步朝孙开胜走去。
孙开胜一行人由会场保安和亲卫簇拥着,于众目睽睽之中离去。
骚动的人群随着孙家人的离去,逐渐平静下来。
拍卖会即将开始,客人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只有覃凤娇回过了神后,发现身边已没了傅承勖的身影。
傅承勖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里。
“还好吗,宋小姐?”
语气关切。
宋绮年坐在后座一侧,面露愧疚:“是我的错。我对这次行动失败负责。”
“是该你负责!”小武自副驾扭过头来,“要不是你掉链子,我们现在就该庆功了!”
“小武!”傅承勖发出不悦的警告。
小武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当时出了一点情况。”宋绮年把江映月那事简单说了,“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受伤,便去帮了一把,没能顾上陈秘书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