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烈酒[破镜重圆](28)
再有两个月,就能离开这座对她只阴不晴的城市了。
客厅里响起碎东西的响声,林意又发脾气了。
从小被宠到大顺风顺水的林意,这辈子唯一的要吃的苦当数陈政泽了。
陈家祖荫丰厚,旁人轻易攀不上,林意做梦都想嫁入陈家。
可童夏觉着,有些人的梦就该碎一碎,就像那块碎掉的玉坠一样。
她打开手机,直接给陈政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在快被挂断时接通,他声音带着浓厚的困意,“怎么了?”
童夏的心疼一下,因为一己私欲,影响他睡觉,她迅速回,压着声音:“没什么,你胃还疼吗?染发膏洗掉了没?有吃药吗?”
“先回答你哪个?”他闷闷地笑,心情好像不错。
童夏窘,“对不起。”
“不疼了,洗了,没吃。”
“陈——”想到林意还在外面,童夏立即住口,顿半秒,“小卖铺对面的阿婆给我推荐过一个胃药,挺有用的,我明天带给你吧?”
“嗯。”
“你……头发什么颜色啊?”
他嗤一声,“你还敢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钢镚,薄荷糖,酒,染发膏,这么多巧合?”
她忽地笑出来,这一笑,更加做实了她整他的事儿。
“再笑一下,我开车过去,你当我面笑?”
“我错了,你头发什么颜色啊?”
“你猜。”
“我猜不到。”
“明天自己来看。”
“好。”
“塑料瓶,谢了。”
“不用谢,你给了我很多兼职费。”
挂断电话后,童夏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尽管证明了他的电话是能打通的,但她的内心没丝毫喜悦。
后来,在这段荒唐纠缠要翻页时,她坐在距地面三万英尺的飞机上,才恍然明白,这个张扬肆意却又对万物漠然的少年,是因为把她看在了眼里,她才会从他那取得一次又一次的殊荣。
第16章 第16章 “占我便宜,你脸红什么……
童夏起了个大早,去巷子阿婆那里买了几盒胃药后乘公交去北平花园。
舒澈那边现在是下半夜,她发消息给童夏抱怨说国外吃的太单一,她想念国内的美食,想她。
童夏安慰她,给她加油,承诺回来继续带她吃好的,让她早点休息。
舒澈说好。
童夏放下手机,看向窗外,街头巷尾人群熙熙攘攘,刚出锅的热食升起的白烟模糊了摊主的面庞,烟火气息浓厚,她缓缓收回视线,莫名想到和这场景氛围截然相反的陈政泽。
他清冷,淡漠,身上没一丝烟火气,让人觉着遥不可及。
关于陈政泽的发色,童夏隐隐期待,又有些忐忑,万一要是很夸张的发色,陈政泽反悔了导游兼职,她又要重新找兼职,而且,肯定碰不到这么丰厚报酬的兼职。
半小时候,童夏站在陈政泽家门口,驻足片刻,才鼓起勇气按门铃。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个红毛,哈欠连天,发型乱的像鸡窝,如果不是贺淮新那张高颜值脸顶着,这发色简直是灾难。
“早。”他含糊不清。
“早。”童夏问:“你们刚起来吗?”
贺淮新直男发言,“不是,只有我被你吵醒了。”
童夏:“昨天颜辞说今天早上八点出发的。”
“你听她瞎胡扯。”
童夏跟着贺淮新进屋,贺淮新摊在沙发上迷蒙着眼,“妹妹啊,要不你找个卧室也睡吧,这谁能起得来。”
“没事,我等你们准备好了再去也可以。”童夏有些为难地问:“那个……陈政泽的发色是什么样的啊?”
贺淮新艰难开机,起身,猛吸一口美式冰咖,指指二楼的卧室,“自己去看呗。”
童夏哪敢,走过去把药放茶几上,又把很有重量的背包摘掉,去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童夏从洗手间出来,一眼看见客厅站着的陈政泽,顶着头……银发的陈政泽。
他皮肤本就白,加上银发的衬托,肤色接近惨白,五官又立体,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但这人,此刻没什么表情,唇线抿直。
“早。”童夏轻声打招呼。
他撩起眼皮,神情懒散地看过来。
童夏头皮发紧。
她带入想了想,如果朋友硬是给她染了一个自认为好看但她不喜欢的发色,那确实挺恼火的,而且,昨天游戏输到底,简直把他的面子扔到地上踩,他可是桀骜不驯的陈政泽啊。
陈政泽见童夏脑子短路似的站在那里,薄唇一碰,“失忆了?”
“没有,你这头发颜色还挺好看的。”
“是吗?”他似笑非笑,“给你也染?”
童夏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家里人不同意。”
陈政泽慢条斯理地拧着瓶口,瓶身的雾气印出他的指印,“你给我染发,你家里人同意了?”
“……”
童夏招架不住,为难地站在那里。
陈政泽仰头慢腾腾地喝着冰水,视线落在她身上,早上柔柔的阳光映着她,给她身上镀了一层浅浅的光圈,眼底一小块垂影随着她颤动的睫毛跳跃着,浑然天成的温柔恬淡气质,任谁看了眉眼都会随之温和几分。
童夏看着他尖尖的喉结,以及瓶子里越来越少的矿泉水,和他商量,“可不可以等我上大学时再染?”
“你上哪个大学?”陈政泽问。
“应该去京市的大学。”
“又骗人?”
“没。”童夏嘴角漾起浅浅的梨涡,“一早就打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