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不一(132)
黄九英慢慢转过头，视线落在那两幅金绣上, 眼都不带眨了。
“下次有新的我再给您送来，先放大堂桌上。”
江聿闻惯有主意，嘴里客客气气，行动上却依旧带着雷厉风行的不容拒绝。
出去一趟，再进来，手又空下来。
黄九英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酝酿半天，想拒绝：“太贵重，给我也是浪费。”
“东西就是给人看的，哪有什么浪不浪费。”他敛着眸子，接过她手里的菜刀，“我来吧。”
黄九英
这下倒是不说话了。
两棵大白菜摆在砧板上，一棵切了段。
江聿闻有样学样地拿过完整那棵，下刀的动作极其缓慢。
“不会做菜。”黄九英就看了那么两眼，这人水平如何已经了解十成十。
江聿闻尴尬笑笑，手里动作却没有停止。
“想学就能学会。”
“刀不是这么拿的。”黄九英莫名心软，“斜一点。”
“这样？”
“对。”黄九英索性靠在灶台旁，“听说你家境不错，但这做饭总得有一个人会。念念手艺不怎么样，你也不会做，赶巧遇上家里没人，饭都没得吃。”
“是。”江聿闻顺着她的话接下，“以前没想过这么多，我会花点心思学学。”
“是嘛，做饭不难的，又不要做成五星级大厨那样。”黄九英瞬间看他顺眼多了，“念念做伞的手艺可以，做饭却没什么天赋。”
“啧，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虞伯楷打断她，“摆个架势你就又好说话了。”
“年轻人嘛，难得听得进话，我这不就多说两句。”
虞伯楷没戳穿她，知道她看上江聿闻皮相，打他往那儿一站，眼珠子都快贴人家身上了。
哪还记得他昨天提醒过什么。
母女都一个样。
“小闷呢，要不要我去叫她起床？”江聿闻讨好地看向黄九英。
“不用。”拌嘴的人停下来，指导他继续，“做好了再喊。”
早餐是简单的青菜粥配小菜，江聿闻把锅端至大堂放好，才顺着黄九英的提示上楼。
左手第一间是殷文礼的卧室，他敲了敲门，听见里头有人应声便不再停留。
迈着步子，去往右侧最里面那间。
“叩叩叩”
虞念懒洋洋翻了个身，看了眼床头柜的闹钟，八点整。
“来了，我醒啦！”
她整理好睡乱的衣摆，不紧不慢挪至门口。
“咔哒”一声。
一股大力将她推了回去。
房门再次阖上。
“你怎么来这么早！”虞念捂着脸，下意识把头埋进他胸口，“我还没洗脸呢。”
“是你让我好好表现的，当然得勤奋点。”江聿闻抚着她杂乱的头发，富有磁性的嗓音染上笑意，“怕什么，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不一样嘛。”
江聿闻将她的头掰起来，上半身倾近，刚想亲她一口，薄唇被她冰凉的手覆盖。
“不行。”虞念脸色泛红，“还没刷牙。”
“知道了。”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几下，“空调别开那么低，对身体不好。”
“洗漱好，下去吃早饭。”
虞念点头，钻进卫生间一顿收拾。
江聿闻打开房门，又在她卧室里欣赏了一圈。
规规矩矩的陈设，统一的白色调，很温馨。
床头柜摆放有一张她小时候的照片，他拿起来看了两眼，偷偷用手机留了个底。
虞念恰好洗漱完出来。
“走吧。”她完全没注意到江聿闻的小动作，擦干手过去，牵着他往楼下走。
行至一楼转角，江聿闻却率先松开手。
“礼数。”他笑道。
虞念无声白了他一眼，从他身侧钻出去，默默走到餐桌旁坐下。
黄九英早已盛好两碗粥放凉，招呼他们过去。
“今天这粥可是小江亲自煲的，第一次就能做成这样。”
“小江？”虞念用勺子舀了一勺，咽下，慢悠悠开口，“你昨天还喊人家小白脸。”
“诶，你这孩子！”黄九英尴尬笑笑，脸朝向江聿闻解释，“别听她胡说。”
江聿闻压根没放在心上，小白脸也不错，起码说明他们家还挺认可他这张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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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江聿闻跟着虞伯楷去了前院，西南角堆了些还未处理的竹料需要削裁。
他默不作声拿起工具，学着虞伯楷的样子。
“做过？”虞伯楷有些惊讶，看他削伞骨的架势倒有些熟练。
“念念教过。”
“稀罕，还以为你看不上这些东西。”
“以前是年轻气盛了点，惹您不快。”江聿闻逮到机会就道歉，“您说的对，目光得长远些。”
“短了。”虞伯楷突然用竹架压住他的手，“做油纸伞，得专心。”
“是，学艺不精，还得努力。”
江聿闻把不达标的骨架放在另一边，重新拿了段新的。
之后，全神贯注跟着虞伯楷学习。
两人坐在角落削了一天，除去吃饭时间，虞念只远远看了他们几眼。
暮色沉沉，又到了临别时候。
虞念见江聿闻出去，放下手机便快步追了上去。
“江聿闻。”她走到驾驶位，敲敲窗，示意他下来。
男人挑眉，缓缓降下车窗。
“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