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时晴(101)
“要闹回家闹,你想让别人看到你这副样子吗?”
男人一点波澜都没有,低下头,拿着旁边的毛巾帮她擦干因过度挣扎而渗出来的汗珠。
“我病了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干嘛扯到昨晚求助的两兄弟?”她不依不饶,哑着嗓子还在叫嚣,可声音却小得挨近才听得清。
谢宴洲动作微滞,垂眸望进她犟劲的浅眸,再度警戒:“不许再提别人,管好你自己。”
“还不是你先提,你这双标狗,咳咳咳。”她真的烦死狗男人了,肺叶咳几声后,累得瘫在他结实的怀中。
约莫二十分钟后,外面传来巨大轰鸣声,直升飞机徐徐降落,草坪刮起小面积风暴。
谢宴洲拉起她身上的羽绒服,帮她穿好长袜,双臂穿过她颈下和腿窝,熟练地抱她起身。
低眼看女孩耳尖红红露在外面,怕她冷着,他又把她帽子拉上。
“你要闷死我呀?”晏知愉被包成肉卷,加上高温不退,越发不愿意被束缚。
谢宴洲看她像条蛆一样,病成这样还那么能闹腾。
他深呼一口气,薄唇贴近她耳边,“再闹我就当你违反规定。”
规定?晏知愉懵懵然回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男人瞅着她眉心微缩,好心提醒,“就是你做出危害生命行动后会挨打的规定。”
说完,他身行力践,一巴掌扇向她臀部。
晏知愉瞬间噤声,想起受辱回忆,她耳尖发烫,调头缩进男人怀里,闷闷回怼:“等我好了,我也要惩罚你!”
扎实地感受到胸前炙热,谢宴洲嗤笑一声,“那就来呀。”
他盖好她的帽子,掩住光线,抱着她慢步走了出去。
远处山峰飘荡在柚子色的云海里,清新悠然的春风吹过,草原上翻滚连续的涌浪。
八架直升飞机停在草坪,阳光普照,绿海浮光跃金,远处还有牧民驰马赶牛羊。
空气还没来得及稀释云杉林间的雾霭,众人眸底浸满碧波,却都无心看风景,分批搭乘飞机。
谢宴洲抱着晏知愉上了其中一架,入座后他分开双腿,把小兔子放在两腿中间。
安全带拉好,他抬眼提醒驾驶员戴上口罩,还提溜怀里那位做起相同动作。
晏知愉全程窝在他怀里,双眸睁大,仰着头瞪他。
瞪累了就趴在他胸前闭眼休息会,有活力就继续瞪眼大业。
飞到阳光热烈的高空,玫瑰色与芒果色的曙光透窗而进。
谢宴洲给自己和瞪眼小兔戴上墨镜,让她在黑膜保护下继续无杀伤力的报复行为。
几小时后,直升机飞回阿勒泰机场。
谢宴洲摘下耳罩和墨镜,抱着早就睡迷糊的小兔子下机,轮转到名下的湾流G650ER。
飞机上的医生和护士早已待命,空姐还铺好了暖床。
男人将晏知愉轻放到床上,转身和医生说明,“昨晚她睡前喉咙被卡住,喝了杯牛奶,吃了点三明治就回去睡了,今早就这样。”
“好,谢先生别太担心,我先看看。”医生拿着听诊器按在女孩胸口的位置,转头对男人说:“您能不能帮忙脱下她的羽绒服,穿太多闷汗不是科学的救治方法。”
谢宴洲剑眉收拢,犹豫片刻后,俯身拉下女孩外套上的拉链,露出蜡笔小新长袖睡衣。
医生再次听诊,让男人帮忙掰开女孩的嘴,拿着手电筒照下口腔,还举着温度枪到女孩额头探温。
温度计触碰皮肤即刻发出响鸣,液晶屏幕显示39.2℃。
“可能是病毒性感冒。”医生根据经验作出判断,“谢先生,病患温度有点高,还是建议先别用药,尽快飞医院看看。”
谢宴洲听完眉心紧缩,反问:
“我说的只是可能,刚才看到她扁桃体微肿,也有可能是肺炎或是急性扁桃体炎。”
医生在威压下慌张得擦汗,越说越没底气,“您也知道,最近京市的呼吸科都爆满了,就是因为发烧情况多种多样。”
听着对方不敢下决断的用词,谢宴洲心里暗骂庸医,太阳穴的神经麻得突突跳。
谢母等人从后面跟上来,听见医生的说法,脸色都越发难看,但没办法,都只能先隐忍。
机舱内陷入沉默,谢宴洲走到驾驶室交代机长以最快的速度飞行,转身回到晏知愉身边,帮她盖好被子。
女孩睡得不舒适,时不时曲起柳眉,额间的退烧贴一块换一块都不奏效。
而新疆返京市五个多小时,她难熬,其他人也跟着心焦。
谢宴洲越想越觉得她这病来得蹊跷,昨夜女孩进帐篷后,他连夜叫保镖送走两个牧民回家。
虽知年纪小的那位着了风寒,但也不可能小兔子去看几眼就感染。
突然想起昨夜她带气入睡,她的病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
他抿了抿嘴唇,问起旁边战战兢兢的医生,“医生,请问,气急败坏入眠会不会得病?”
“啊?这?”在一旁惊得脸色泛白的医生缓缓回头,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原本已经想好回去后要卷铺盖走人了,现下又来这么致命的提问。
医生咽了咽喉咙,左右打量床上的女孩以及眉眼担忧的谢董,寻思两人的关系。
斟酌会,他保命性地胡诌:“是啊,睡前暴怒不仅会影响睡眠,还会生病,您看那些猝死不就是这么来的。”
谢宴洲闻言呼吸一滞,缓缓垂下眼睫,望向床上沉睡不醒的女孩。
第51章 养兔日记 擦边男
机舱氛围凝重, 温度调成恒温,人员分成两批就坐,谢母时不时走到后头看她的小宝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