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时晴(79)
私人手机响铃,屏幕上显示一只“兔头”标识,他划起绿键接听。
晏知愉攥紧手机, 迟钝几秒, 才慢慢开口:
“你在忙吗?”
“有事?”谢宴洲听着她声音闷闷的,不经意间缩了缩眉心。
“我, 我想去找你。”
听着男人无机质的冷声,她辨别对方可能是在忙工作。
“找我干吗?”谢宴洲语调微勾,骨感分明的手指挪动鼠标, 保存文档, 电脑关机。
“就是, 我心情 so sad, 在国内又只和你一人熟,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她句句充满暗示,希望谢宴洲懂事点,能听得懂她的话中话 ,不然她就去砸门占床位。
早前怜悯心起,如今潮汐退去, 谢宴洲冷静许多。
反倒想起首尔那夜,小兔子家境不好怎么还有闲钱去韩国玩。
他有好多事想亲自试探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又环环相扣,没有一丁点蛛丝马迹。
习惯性的防备,他终究难以戒去。
通话突然安静了,晏知愉都以为狗男人嫌她烦挂了。
她把手机从耳边转移到面前,屏幕显示还在通话状态,那他怎么不回话?
“想来就来吧。”谢宴洲斟酌半会,徐缓答应。
耳筒忽然传来回话,她猝不及防吓一跳。
嘴上又装作软弱无力地回了句“好的”,内心骂骂咧咧诅咒男人吃方便面没配叉。
挂完电话,晏知愉抱起雪糕,踩着棉拖就去串门。
自顾自解锁指纹,放小狗下地玩耍,她左右看看,都没见屋主。
她走到厨房洗手台洗手,又穿进每间房间寻找,最终在书房见到人。
谢宴洲坐在那天打她的位置上,双手交叉,下巴搁在上面,好整以暇看着门口。
可晏知愉不想进有阴影的地方,她踌躇不前,两手抓着睡裙边缘,朝屋内大喊:“你能不能换个地,我不想进去。”
男人瞧她畏缩,再环顾内室,一下弄清她在想什么,便遂了她的意,缓步走了出来。
脚步停在她身前,他低眸望进她的瞳孔,“你想去哪?”
看他也是一身睡衣,晏知愉很笃定地提议:“我们边睡边聊。”
谢宴洲眯了眯眼,她到底知不知道勾引一个成年男性上床有多危险?
“不行,再换个地。”他灵活运用,学着她说话。
“那我躺着,你坐在旁边,这样总行了吧?”
想起上次拉了他的衣带,他貌似也有阴影,那就让让他好了。
男人无语得轻笑,“你睡我的床,还叫我坐在一旁看你,不觉得不妥吗?”
“不会呀!你也可以睡我的床,换我在旁边看你。”晏知愉觉得对方真是磨叽,她二话不说,牵起男人的手,“快嘛,别矫情!”
没给对方反对的机会,她霸王硬上弓,使力地拉着他往卧室走。
谢宴洲步履放轻,目光放低盯着瘦弱的背影,自愿走进她设的局。
内心感觉很微妙,小兔子不讲理得颇为搞笑,她怎么总和常人不同。
两人穿梭卧室,走到床边,晏知愉想学电视里的霸总,一挥手就将女人摔上床。
可她张手挥了两下,非但没挥动,手臂还差点脱臼,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男人看她举动奇怪,眉眼弯了弯,暗叹她真难懂。
他声控关闭窗帘,隔绝午后橙暖光线。
晏知愉望着单人大床只有一人用品,她松开男人的手,熟门熟路打开侧柜,抱出一床新的白色被褥和枕头放到床上。
她麻溜地踢掉棉拖,点开夜灯,敞开被单,缩进去。
皱眉目视她行云流水的动作,谢宴洲平稳呼吸,关上卧房门,绕到床的另一边。
他侧身躺在女孩身边,寻思和她讲下不能随便爬床。
晏知愉刚好有话要说,也转向里侧。
两人骤然距离缩短,他们借着朦黄光波,看清彼此脸上的欲言又止。
“和你说个事。”男人呼吸放均,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在国内不止和我一人熟,心情不好也可以找舒葵舒思她们,别把鸡蛋都放在同个篮子里。”
晏知愉眸光滞停会,思考对方这么说的含义。
侧脸贴在枕头上琢磨很久,她慢慢瘪起粉唇,眼窝逐渐滚热,他这是在嫌弃她。
油盐不吃的坏人!那她也不要他好了!
她即刻翻身起床,边穿鞋边骂:“不想我来就早说,浪费表情。”
男人被骂得不清不楚,他的意思是想让她多和同性.交往,不要太相信异性,包括他在内。
可她又想去哪了?看着女孩气到走人,他翻下床去追。
她跑到门边,伸手拧开金属门把,门刚拉开半缝。
“砰——”一声,顶上横出一只宽大手掌用力摁回门板。
“你误会了。”男人从身后贴上来,将她围堵在怀中。
晏知愉委屈暴涨,根本不想回头。
谢宴洲没办法,只能按着她的肩膀掰回正面。
门边角落光线幽暗,他俯腰才看清她的容颜,女孩无声啜泣,肩膀抖得一颤一颤,哭得睫毛挂满泪珠。
心头有点烦闷,他压低声线轻哄:“我只是希望,你懂得男人和女人思想上的差异,若是一朝我把你的秘密当成威胁你的利器,你不就受控了?”
“女性的同理心比男人好,听到事情,作为同性会感同身受,而男性大都会想着如何利益最大化,我说得明白吗?”
讲完,他抬起拇指揩去她的眼泪。
晏知愉似懂非懂仰起头,鼻翼微缩,“可,可是,你又不一样。”
谢宴洲顿时心跳漏了半拍,抿抿薄唇,坚定地回她:“男人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