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01)
秋芝将备好的刷牙子和清盐水递上, 眸光从她红肿的唇一掠而过,很快又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看出来。
褚雪镜抿了一口盐水,腮边微鼓, 却转眸睨眼瞧她,冷冷哼了一声。
秋芝心头一跳, “小姐?”
“你想说什么?”怎么也是朝夕共处三年的人,她不至于连秋芝心里藏着事都看不出来,“想说便说, 在我跟前何必藏着掖着?”
秋芝却沉默,看着她洗漱净了, 递上巾帕,眉目没了刻意遮掩,显出几分忧沉。
褚雪镜对着铜镜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唇, 一夜过去,唇上的肿胀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愈发明显,任什么人看了都晓得是被蹂躏过的情态。
便是这么慢慢地擦也觉得有些火辣辣得疼。
“那卫世子未免太不知轻重,”秋芝终于拧眉沉声开口,瞧着褚雪镜小心的模样更是又心疼又气愤,“怎么能这么作践……”
她话说一半,自知不妥,倏地收声憋了回去。
昨晚小姐同那人在屋里许久不出来她便起了疑心,但一直被府里的侍从劝拦,又怕真的坏了小姐的大事,只得在外头候着。
后来那人匆匆走了,明明这是他的主屋,他却二话不说扭头睡了偏房,待她进屋伺候小姐睡下时,一切就都明了了。
只是那时夜本就深了,小姐体弱,她也就沉住气忍了,一字不提。
心里却烦闷。
她家小姐再怎么样前十几年也是娇养的贵女,哪怕如今流言飞传,名头上至少还是忠远侯府的二小姐,就算那劳什子镇北王世子对小姐有救命之恩,也不是这样报答的!
然而木已成舟。
秋芝只恨自己不能回到昨夜带小姐脱离虎口。
“算不上作践。”褚雪镜将她说的话听了清楚,并不愠怒,淡淡道,“我默许了,他顺着爬罢了。”
若是她没有点头,卫北临不敢这般冒犯她。
不过是昨夜一时怜惜上了头,某人就色从胆边起,莽得骇人。
秋芝微惊,褚雪镜信她,她便渐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小姐和那卫世子的内情,但她没料到——
“小姐,您虽要借他摆脱太子,可……”
她怕褚雪镜才甩掉猛豺,又被恶狼缠身。
“傻秋芝,”褚雪镜放下巾帕,虽在和秋芝说话,眼神却盯着镜中人,无甚感情地弯了弯唇,“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没那么多讲究。”
秋芝彻底傻了。
即便大燕民风再开放,她也从未想过这种话竟会从自家小姐口中说出来。
褚雪镜回眸便望见她呆滞的神情,忍俊不禁地抬手勾了勾她的下颌,逗猫似的,“这就傻了。”
言毕,她也不过多解释,取了衣裳来穿。
秋芝缓过神,连忙上前接过,仔细帮她穿戴起来。
她虽震惊,多想一想又觉得不是没有道理。
她家小姐花容月貌,菩萨心肠,合该被宠着捧着,为所欲为。
和一个男人亲亲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总不能要端着立着给谁守身如玉,没有的事儿。
她越想越觉得心中畅快,满意地为褚雪镜系上绳结。这些衣裳是借秦合欢的手备的,秋芝既然来陪她,自然一切都带了齐全。
卫北临房中没有妆台,但秋芝带了妆奁——褚雪镜平日倒不如何描妆,只是遮遮病气,如今除却遮掩苍白气色,还要去遮些旁的东西。
秋芝捻了粉细细扑上女人白嫩的脖颈,暗暗又开始咬牙,才将淡淡红痕尽数掩去。
该死的登徒子。
“对了小姐,”她把脂粉收起来,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罐,“这是好福给奴婢的,说是卫世子走得急,叮嘱他务必拿给您。”
褚雪镜疑惑地“嗯”了一声,捏开瓷罐的盖帽,放在鼻下嗅了嗅,“这是……?”
秋芝恨恨道:“说是对破皮有奇效。”
褚雪镜身上的擦伤秦合欢早就处理过了,这哪是什么破皮,分明——!
秋芝脸红心跳地飞速扫了一眼少女的唇,讷讷说不出别的。
如此褚雪镜便懂了,轻笑道:“难为他一番心意,便涂些吧。”
昨夜她的嘴的确被吃得厉害,若是不用药物根本出不了门。
“用过早膳再涂吧。”秋芝琢磨着她的脸色,心道小姐别是对卫世子动了真心,“府里将膳食送到屋里了。”
便是秋芝对卫北临意见再大,也不得不承认这纨绔子确实体贴,待她家小姐亦细心稳妥,挑不出什么错处。
或许这也是小姐独独青睐他的原因之一。
男人叫人送来的早食称不上丰盛,但十分精致,不知从谁那打听来的褚雪镜爱吃小馄饨,特意送来一小碗让她解馋,又把握着份量,不会荤腥过重,叫她反胃;此外还配了一碟切块的梅花玉糕,一壶清甜的花茶水,完完全全按着褚雪镜的喜好来。
“倒会卖乖。”秋芝嘟囔道。
褚雪镜也不反驳,舀了只馄饨吃。
皮软馅嫩,倒还不错。
这一桌量不多,却刚好够她的胃口。女人捧着瓷杯抿了口花茶,忽然道:“他何时进的宫?”
秋芝反应过来她是在问卫北临,回道:“天不亮就去了,应是寅时。”
寅时?
褚雪镜眉梢蹙了蹙,指腹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片刻后才问:“还未回来?”
秋芝摇头。
进宫缘何会这么久?就算是被皇帝留了功课,也该回来了。
瓷杯底落在案上发出轻脆一声,秋芝听到小姐吩咐道:“你去和好福说,世子回来了到这边通传一声。”
秋芝应了,又听她说:“说过后你也回去歇息吧,昨夜辛苦了。”卫北临走的时候还叮嘱了秋芝,说明秋芝也几乎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