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67)
男人指节落在木案上,轻轻敲了两下,不置可否。
贺尹说的郑尚书,应是郑国公府的嫡长子郑牧骄,而郑小公子,便是郑牧驰。
郑牧驰被迫回了徐州,是郑牧骄提前察觉了他的所为,还是皇帝有意安排?
他敛去眸中深思,掌腹下意识摸向腰间,忽地忆起今夜进宫,不允佩剑,遂收回了手。
“将军,”好福适时为他倒了一杯温茶,“您…要冷静啊。”
冷静?
卫北临剑眉微蹙,掀眸率先瞧见的是好福犹豫复杂的表情以及……
蒙潼大手撑着后脑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面对着卫北临,正巧挡住了御花园入口的情形,尬笑道:“将军,怎么了?”
男人面色微冷,斥道:“让开。”
蒙潼双眼睁了睁,又咽了咽口水,心道挡得了初一挡不了十五,默默坐直了身体。
好福退到后面,不忍直视地咧了咧嘴。
蒙潼这个心里装不了事嘴上兜不住货的,非要欲盖弥彰做什么!
卫北临顺着蒙潼方才故意遮掩之处望去。
周遭的声音仿佛尽如潮水般退离,天地之间,唯余雪色。
第94章 封王 承任北境之安危
蒙潼是在珍宝阁时才知道, 将军三年来心心念念的人究竟是谁。
过去他从好福处费尽心思打听,得到的结果只是——将军有心上人,此人如今已是旁人的未婚妻, 将军为此伤透了心,恐有终生不娶之嫌, 且这位将军的心上人最善蛊惑人心,将军险些被骗得身家性命都给她了,可怕至极。
即便如此, 三年来将军依然情深不变, 任北境军营谁做媒皆岿然不动, 仿佛上辈子是守寡的王八, 饶是王妃亲自出马也不得章法。
甚至将军不知用什么法子说服了镇北王妃,使王妃都站在了他那边, 王妃一歇,旁人再积极也净成了笑话。
而蒙潼,终于在某一次和将军喝酒之时窥得其中一丝奥妙——卫北临大多数时间都在军营,从不酗酒, 三年来只有那一次,分明他们打了胜仗, 他却是连蒙潼都没料到的惆怅失意,自己灌了自己许多酒,蒙潼拦都拦不及。
犹记得那日将军喝得醉意绵绵, 不省人事,嘴里竟还能喃喃叫着一个名字。
他听了半晌, 依稀辨认出是“阿雪”。
后来他问好福,对方讳莫如深,却默认了这个人的存在。
然而进金陵之后, 他以为将军会率先打听“心上人”的近况,但卫北临一进宫就去面圣,出宫后亦是公事公办,完全没有要和旧相好再续前缘之意,直到……
蒙潼僵坐着,瞳仁却滑到了眼角。
他看到将军的捏拳了!
哎呀哎呀,还真让他猜对了!
怪不得将军才到金陵就敢同太子针锋相对,原来是情敌啊!
当时萧胤玦一说出“褚雪镜”三个字他就立即警铃大作,他蒙潼虽是个粗汉子,但心眼可多,这么多年的八卦不是白听的,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所谓冤家路窄,他才和好福对了暗号,竟然晚上就见到正主了!
只需要一眼,他用他一年的梨花酿打赌,那人绝对、绝对就是将军喜欢的人!
……
褚雪镜步履微顿,若有所觉地抬起眼睫,正要定睛看去,手腕忽被身侧的男人握住。
“阿云,”萧胤玦侧过腰身,巧妙地截断她的视线,“离夜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孤带你去乔阳宫……”
“太子表哥,你和她还没成婚,孤男寡女不合适吧?”萧云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语气幽凉,宛若飘魂,“若是误了时辰,被舅舅追问是小,耽误婚期事大呀。”
萧胤玦几乎有些控制不住面上的神情,自从姑母萧婉书死后,萧云瑶就像吃错药一样,从前明明待他如亲生兄长,从小到大她也最黏他、最崇敬他,只因为他失言的区区两句话,萧云瑶竟要同他水火不容三年有余。
他深吸一口气,眸光瞥见褚雪镜吃痛蹙眉,立即松了力度,道:“清平说的有理,阿云,先落座吧。”
褚雪镜轻轻挣回自己的手,朝他弯了弯唇,“麻烦殿下了。”
萧胤玦看着她被引路太监带去自己的席位,袖缘遮住的手指微微发着抖。
他高估了自己的大度程度,在珍宝阁时他就不愿让他们见面,眼下宫廷夜宴之上,哪怕他再遮掩作挡,也很难阻止他们看见对方。
“是不是后悔让她来了?”萧云瑶幸灾乐祸地打量着萧胤玦变化莫测的神情,每回瞧见他这副黑青交杂的脸色就令人心情极其爽快,“太子表哥也会患得患失么?未免对自己太没自信了些。”
“你闭嘴!”
褚雪镜走远,他没必要再在萧云瑶面前装,偏头狠狠剜了她一眼,提步去往自己的席位。
他和褚雪镜能一同出现在众人眼中,不代表在皇家宴会上可以同坐一席——哪怕只有两个月他们就会成婚,但只要花轿没有停在忠远侯府门口,他们就仍不是夫妻。
唯一让他宽慰的是,忠远侯如今势微,褚雪镜的位置暂且只能落在后面,且与卫北临是同排,不至于时时能见到、唤起往事。
萧胤玦行至主位之下,垂眼睨向正淡然饮茶的男人,毫无停顿地走过。
他是大燕的太子,就算卫北临立了不世之功,终究这辈子只能做臣子,而他,将来会是坐拥天下的一国之君。
今夜是为了卫北临庆宴,眼下在众臣面前针对他,只会有失他的储君风度。
萧胤玦沉了沉心,他的席位在龙椅之下,众臣之上,凭此高度,正可居高临下将所有人纳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