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总在扮演路人甲(36)+番外
坐在木墩上的白发老人同样看着那个方向,皱纹的沟壑在他脸上延展,变成岁月的痕迹,却没能洗磋磨他的心。
在地下生活了一辈子的利尔语带虔诚:“他被宽恕了,不必再在地下生活。”
阿苦很是惊讶,随后从爷爷口中得知,他们之所以会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是因为他们是罪人的后代,被神明抛弃,受到了诅咒,才不得不在这里赎罪。
他听着这些话时表情懵懵懂懂,似乎并未解到底是怎样的罪孽才困住了这里的所有人。
“那地上生活的人,都是神明宽恕的人吗?”阿苦指了指那打开一角露出明亮天光的头顶。
老人浑浊的眼珠望着他,摇了摇头:“不,地上的人没有罪孽,不需要被宽恕,他们是神明眷顾的人。”
男孩皱眉,思索了一番,才解了这番话:“所以,我们只有被宽恕才能到地面上,而神眷者们一开始就能生活在地上吗?”
“是啊。”
男孩接着问:“外面有什么?”
“爷爷不知道。”
“我们能去外面看看吗?”
“在被宽恕之前不能。”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被宽恕?”
老人沉默了一会,望见那道离开这里的光芒因被宽恕者的离开而变得越发微小,才回答道:“……或许死了的时候,就可以了。”
男孩沉默下来,在这样的贫瘠生活中,显然解了死亡的含义。
他走到爷爷身边,握住了对方苍老粗糙的手,抬起头,目光认真,“爷爷,你不要死,我们不出去也没关系的,不被宽恕也没关系的。”
利尔眼含惊讶,抬手揉了揉男孩的头,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阿苦抿紧唇,没有执拗地要一个答案,沉默着低下了头。
下一页,抚摸头顶的手滑落,一只瘦小的手想要抓住那只掉落的手,却没能成功。
模样愈发苍老的利尔躺在破旧的床上,疲惫地合上了眼。
阿苦伏在床边,痛哭出声。
那一刻,属于他的童年与温情,结束了。
后面的事正如系统所知道的那样,地下城死亡的人会被其他人隔开,以免传闻中的疫病传播。
莫咒苦违反了这条规定,从而发现了死亡后的秘密。又选在了地下城发生大爆炸的那天,躲进尸体堆中,试图离开地下城。
结果反被送入可怖的怪物口中,在生死一线的瞬间,他得到了某人的拯救。
纯黑的画面中是相似的问句——“你为了什么而祈求?”
下一页同样没有出现符启的身影。
视角从莫咒苦忽然从森林中出现开始再度展现。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全好了,不止如此,莫咒苦心描述中说,他得到了力量。
可究竟是什么力量,到底如何得到,在此都没有赘述。
连载的最后一页,停留在莫咒苦遇见了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拦住他的去路,而男人不远处,站着一脸嫌恶的裘怜真。
漫画到这里结束,旁边预告的那行字写的是“遇见陌生的男人,接下来会发生……”这样含糊的话。
系统将漫画还给符启,还是没忍住问他:【您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吗?】
它是指作者不能画出符启的身影,只能用画外音指代的事。
“不,我可没有预知未来。”
符启否认了,“我说过他可能无法梦见我,是指遵从了不可直视我这一准则的前提下,无法看清我的样子。但他如果完整看过这里发生的事,自然知道这里有我的存在。至于要不要将我的存在画出来,是他的自由,我不会干涉。”
【他更改了事件发展的顺序,也将容易联想的两句话以同样的画面表现出来了。】系统分析道,【他是在暗示您作为神明的身份,也在试图干扰故事的进展。】
“是啊,所以说这件事变得麻烦起来了。”符启明白系统所说的意思。
如果照实画下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画出来仅仅是纪实故事,对这个世界不会有太大影响。
但如果画家以自己所见的故事开端为蓝本,创造出自己设想的故事发展,那么就是变相为这个世界创造了新的故事线。
对于一个正常世界来说,这种故事线影响不大,类似于原著与同人的关系。
可这里是符启降临的世界。
他的能力让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变成了能够编写的未完待续的书。
既然是谁都能编写的未完待续,那么即使是世界之外遥远的人类,也可以尽情发挥想象,创造崭新的发展。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这个世界不仅仅被符启一人编写,还有异世界的人类在争夺创造权。
“万一他写了与我剧本设定完全不同的故事,我原先预计的伏笔和故事就完蛋了,这个世界能不能得到拯救也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即使是看上去万事随心的符启,也不禁发出了一声哀叹。
虽然系统觉得符启的表情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兴奋多一点,但它到底没有指出,只是问:【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设定只能由您创造故事?】
这样一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乌龙事件了吧。
“不是我不想,而是做不到。”
符启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这里不仅是我的故事舞台,还是一个世界。故事里不可能写出世界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故事之外,每个人都拥有编写自己一生的故事的能力。因此,我的能力无法拒绝他人对故事的编写,即使出乎意料,也不得不接受这种可能性。”
系统:【……我明白了,您能力的弊端居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