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令他助我和离(143)+番外
枕头上弥漫着全是她发间的芬芳馥郁,像蛛网一样将他缠绕包裹,饶是谢轻舟辗转反侧多时,依旧难以入眠。
正好,他本来也不想睡。
听着纱帐外一声一声均匀的呼吸,谢轻舟知道时候已到,他抬手挥开帐幔,入目便是窗前一个小小的鼓包。
彼时她和青幺的话一字不落都听在了他的耳里,雨天窗前湿寒,他怎会舍得让她睡那儿
只是若他不先答应下来,怕她又会推拒上好一阵。
想到这,谢轻舟无奈地笑了笑,他放轻动作起身,悄悄来到罗汉床前,连人带被一起抱到了床上。
睡着的孟韵格外乖巧,借着窗前透进来的微弱光亮,谢轻舟的目光一寸一寸勾勒着孟韵的眉眼,以至于,忽然凑近了她的唇边。
只差一点点,便可碰上。
想了想,谢轻舟还是将脸慢慢移开,浓密的呼吸扫过她的鼻梁,唇瓣轻点,最终落在孟韵额前。
动作极轻,如蜻蜓点水;呼吸渐重,似浪潮聚势。
谢轻舟闭了闭眼——
孟韵娘,我大概能看得懂你,就是不知,你能不能看得懂你自己?
一吻过后,谢轻舟抽.离身子,替她掖了掖被角。正放下纱帐时,黑暗的角落里忽然冲出一团小小的黑影,骨碌碌直撞到他脚边才停下。
谢轻舟险些被它绿得发光的两只眼睛吓到,接着弯腰将猫儿提起,狠狠瞪了它一眼,又想起这是在夜里,这猫不知何时偷偷进来,未免扰了韵娘休息,便想把它捉出去。
不料猫儿在他手里扭了扭,趁他不注意便跳下了地,三两步跳上还未合拢纱帐的床榻,一个团身窝到了孟韵脚边。
还挺会给自己找护身符。
谢轻舟自然还欲捉它,不料等他靠近时,猫儿忽然叫了一声,床上安睡的人儿也立即翻了个身,似乎被吵到了,喃喃说了两声含糊不清的梦话。
谢轻舟试探着再靠近,它便又叫,丝毫不肯示弱于县令大人。
谢轻舟冷笑连连,恼怒自己连只狸奴都对付不了。他却不敢再靠近它,悄悄挪步后退,纱帐也未完全合拢,以便他找机会能将这只猫儿捉住,再扔出去。
一人一猫对峙了好一会儿,直到猫儿又叫了一声,甚至在床上起身走了两步。
谢轻舟这才不得不由着它去,自个儿回到罗汉床中睡下。
次日一早,青幺叩了叩门,身后跟着来送梳洗用水的老仆,得到屋内的回应后,两人这才推门进来。
天光已然大亮,青幺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谢轻舟坐在罗汉床上,望着床榻笑意温柔的模样。
青幺转了转眼珠子,视线悄摸在两地来回打转。她怎么记得,昨晚郎君和娘子不是这么住的呀,难道是睡到大半夜忽然交换了地方?
也不对呀,青幺再仔细看了看,这罗汉床上也没垫什么褥子呀,难道——
青幺上前掀开了纱帐,果然见到自己昨晚铺好的被褥正完整地裹在她家娘子身上,心中感慨一番后,她便站到床头轻唤了一声“夫人”。
谢大人还真是心疼“夫人”呢!
孟韵听见青幺唤她,这才不得不睁眼,将脚边打呼的猫儿轻轻拨开,坐起身来。
她清早在榻上醒来,整个人还很懵懂,不过仔细一想,定然是谢轻舟将她抱来的床榻。
否则,她怎么会“梦游”到此,还把人赶去了罗汉床。
可谢轻舟受伤了呀,她怎么能睡得那么熟,连别人抱她都醒不过来呢!
孟韵有些懊恼和难为情,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谢轻舟,便在青幺的伺候下慢悠悠地梳洗起身。
也幸亏谢轻舟收拾快,撩开纱帐一瞧,屋内并无旁人,孟韵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地。
等孟韵出了房门,谢轻舟已在外间用起了早膳。
歇息了一夜的谢轻舟恢复了元气,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心情似乎也很不错。
他给孟韵盛了一碗粥,搅了搅送到她手边,“吩咐庖屋特意给你做的,尝尝。”
孟韵皱着秀眉,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碗,好一会儿呆坐。
心里一直想着昨夜的事,孟韵咬了咬唇瓣,迎上谢轻舟疑惑的眼神,问道:“郎君,我昨夜为何睡到了床上,而你……”
谢轻舟笑了笑,“我说你怎么清早起来愁眉不展,原来想的是这个。”
孟韵为难道:“您毕竟有伤在身,我怎好……”
“这点伤不算什么。”谢轻舟打断了她的话,“我毕竟是男子,体魄强健,又常年习武,寻常伤势不足为惧,韵娘不必担心。”
可孟韵昨晚亲眼见过他的伤势,青紫一片,如何叫人放心,便一再坚持让他去床上睡。
“郎君,你就听我的吧。”
孟韵说着说着,脸儿皱成了一团,秀眉蹙紧,好似谢轻舟不答应,她下一刻便会哭出来。
谢轻舟拗不过她,连声点头应允,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孟韵怕谢轻舟故技重施,第二日晚上坚持到半夜才睡去。
为了确认谢轻舟的确睡熟了,她还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他半点反应也无,这才安心睡下。
可第三日一早,孟韵又发现谢轻舟去睡了罗汉床,自己却高床软枕,睡得正香。
更糟的是,谢轻舟肩上的血瘀处肉眼可见地肿大了一些,不知是不是这罗汉床太硬,硌着伤处的缘故。
晚上,孟韵给他擦完药油,犹豫着问道:“郎君,不如我去容娘子那里再拿一些新的药,这药油擦着不顶用,我怎么瞧着越来越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