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令他助我和离(27)+番外
孟韵闻言低下了头,眼里的落寞和失意一闪而逝,再抬头时,只有淡淡的一句“不提了”。
陶玉知道方才那句话戳到孟韵的伤心事,忙打岔应付过去。
“对对对、不提了,不提了。瞧阿嫂都急糊涂了,这才刚过晌午,给你备的膳食还在灶上,即刻差人去拿。”
身后的婢女得了陶玉的指示,去庖屋将她给孟韵备下的膳食送了过来。
孟韵颔首向她道谢,温婉沉静知书达理,和从前在家时阿耶要求她的已经一模一样了,甚至更加规整刻板。
陶玉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拿过婢女手里的筷子,亲自给孟韵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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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青幺将孙妈送回屋,又一一禀报过孟老秀才和夫人,一刻钟后便回到了孟韵身边。
膳食是陶玉亲手做的,没有山珍海味,但孟韵吃得很快,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地吞下了肚。
孟韵没有流泪,陶玉也没有再问这三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默契地让孟韵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午膳。
青幺送上手帕,孟韵漱口毕,转而面向一旁的青幺,问道:“老爷和夫人都回禀过了吗?”
青幺点头,道:“老爷吩咐,等娘子用完膳后就去书房见他。”
婢女在一旁收拾碗碟,陶玉拍了拍她的手,露出一个和煦温柔的笑容。
“去吧。”陶玉道。
孟韵感激地看了陶玉一眼,二人眼神相互交接,让孟韵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
却也只是仿佛回到了从前。
心情轻松又苦涩,孟韵侧身福了福,道:“那嫂嫂好生歇着,韵娘就不打扰了。”
陶玉点头,笑得温婉,“去吧,别让阿耶久等。”
孟韵的身影很快绕出陶玉的院子,娉婷的身影蓦然闪过院门,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若非屋中还留存孟韵身上的淡香,陶玉几乎觉得孟韵的出现像是梦一样。
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却又在慢慢变回从前那个人。
婢女收拾完桌上的碗碟,见陶玉想得出神,担心她双身子的情况,遂问道:“夫人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
陶玉回神,呼了一口气,叹息道:“多好的一个人,真是可惜了。”
韵娘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遇上了焦文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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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韵到了书房门口,略略站定,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提裙迈步进去。
青幺跟了进去,行礼过后站在角落隐身。
孟老秀才拿着韵娘送他的笔墨挥毫,见她进来,登时搁下笔;孟夫人从椅上起身,上下摸着韵娘的胳膊,关切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何大夫如何说的……身子可有什么大碍……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怎么没见到他给你开个什么方子呢?”
孟老秀才吹了吹胡子,语气不悦,“咱们韵娘好好的,能有什么大碍?让她自己说。”
孟老秀才说着指了指孟韵,孟夫人摁了摁额头,点头应道:“是,阿娘糊涂了。来,孩子,坐这儿。”
孟夫人坐下,顺手牵过孟韵,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孟夫人道:“方才青幺来回禀,我与你阿耶还没来得及细问,只知道那些药都是给你阿耶服用的,我这心里就舒坦极了。”
孟韵好笑地看着一旁冷哼的孟老秀才,上手晃了晃孟夫人的胳膊。
“阿娘说什么呢,那些都是何大夫开的补身子的药。阿耶若是吃完之后,身子养好了,那你心里不得更舒坦?”
孟老秀才撅着嘴,附和道:“还是韵娘懂事,你看你,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
孟夫人嗔怪地看了孟老秀才一眼,拉着孟韵继续问着她去栖凤镇的情况。
孟韵知道二老挂念,三两句话转述了何大夫的话,二老听后具是沉默。
屋内一阵寂静,良久,孟老秀才试探着道:“韵娘怎么看此事?”
他就怕这孩子主意一天一个样,又像上次那般倔,换了想法硬要回焦家过日子。
做父母的也希望儿女姻缘美满,若非焦家欺人
太甚,他一个老秀才,大小也交出了几个进士及第,怎会拉得下脸问女儿是否和离呢?
想起焦母无数次在她耳边讽刺她不中用,孟韵扯了扯嘴角,笑容凉薄又讽刺。
“我身子无碍,和离一事也不想再拖了。回去便和焦文俊摊牌,若是不能两愿离,彼此相安无事的话,那便只有公堂上见。”
到时焦家孟家一起丢脸,她就不信,焦文俊还有本事扭转乾坤,敢不让里正断个公道。
孟老秀才摸了摸胡须,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既有欣赏又有忧虑。
考虑到之后可能与焦家对簿公堂,孟韵唯有住在家中,他才可稍安心。
孟老秀才遂道:“我让元叔随你一起回焦家,和那小子摊牌之后,就和元叔一起回来。孟家有爹娘和你兄嫂在,怎么都不会让你再受欺负。”
三年不许孟韵回家,孟老秀才每每回想起孙妈的诉苦,心又酸又痛,像是被人扭成一团丢在了酸坛子里。
若是他早些让韵娘回来,说不定也不会浪费这许多时日,让女儿生生受了那焦家老虔婆许多磋磨!
孟韵闻言重重点头,应道:“女儿会的。”
她无一处对不起焦家,此番回去大有底气,再也不必为了任何人的感受而委屈自己。
焦家,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想到儿媳陶玉率先去侧门迎接孟韵,孟老秀才便问道:“你阿嫂可与你说了她娘家之事?让你借钱给她周转?”
孟韵点头,一时不明白阿耶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