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子家的女相公(389)
“娘,你不明白。”谷茉不想解释,苗氏不会懂她的心思。
果然,苗氏担忧地说:“你在家相夫教子,玉竹有出息,是你们的荣耀,你有什么不满,还要提出和离?”
“因为他不尊重我,这样的大事也不告诉我,难道怕我对别人泄露这个秘密?”谷茉冷笑两声,带着几分凄凉,看着苗氏。
在谷茉看来,妻妻间应平等相待,相互信任,感情才能长久。
可是方玉竹隐瞒,即使不说那些机密之事,简单的告知曾是将军,现今解甲归田不可以吗?
还一口一个小兵,一口一个遣散,说不识字,为人老实,都是谎言。
苗氏见谷茉动怒,知道自己不该多言,便说:“你看在玉竹焦急赶来的份上,出去同她说清楚吧,孩子没了母亲,将来如何立足?被人笑话。”
谷茉看着熟睡的孩子,心中动摇,点点头对苗氏说:“娘,你照看孩子,我去同她谈谈。”
苗氏听罢,心中暗喜,说:“这才是嘛,早就说过要好好沟通,不要意气用事。孩子你放心。”
谷茉这才安心地出去了。
方玉竹独自坐在堂屋里,车夫早已离开。谷茉来到堂屋,不见人影,便问:“车夫呢?”
“走了。”方玉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一天不见,已觉陌生。
谷茉被方玉竹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慌,便问:“他没拿工钱就走了?”
“我已经给了,你放心吧。”方玉竹轻声道。
此时,妻妻二人的关系变得微妙,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
第144章
二人如此长久对视,两下里无言。
谷茉于方玉竹身畔凳上落座,自壶中倾水一杯饮罢,方得心平气和而言,“你请回吧。”
方玉竹一时呆立,她心中早有腹稿,思量如何向谷茉解释,未料话语尚未出口,竟被驱赶离去。
“娘子,我知你心怀忿怒,然我实非有意欺瞒。”方玉竹情急之下,先前所想的体面言语皆抛诸脑后。
谷茉见方玉竹这般焦急,心中亦有些不忍。
但转念一想,旋即压下了这念头。
“你且早些安歇,夜已深,我也倦了。”谷茉如逃难般离开了堂屋,恐再坐下去,见方玉竹那颓丧懊悔之态,会生怜悯之心。
方玉竹望着谷茉远去的身影,虽感悲痛,却也心存一丝庆幸,她留我去休息,莫非还有转机?
此等想法,让方玉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谷茉归房,见苗氏正以帕为孩子们拭脸,见她入内,问道,“可说了些什么?”
“未说许多,我只觉疲累。”谷茉精神不振,整个人显得颇为憔悴。
苗氏见状,本欲开口,却又咽下,换言道,“就你这脾气,你且睡去吧,孩子我来照看,好生歇息。”
“劳烦娘了。”谷茉点头,并未推辞,她实在疲惫不堪。
这一夜,谷家静谧无声,归凝与归嘉夜间均未啼哭。
苗氏晨起甚早,为孩子们整衣,随后往香案前为谷武上香,默祷,“愿你保佑小茉平安,也保佑谦子安好。”
谷茉着装完毕,入室见孩子已醒,上前问苗氏,“娘亲,何以起得这般早?”
“年岁渐长,睡眠渐少。”苗氏此语,听者心中颇感酸楚。
“我熬了些粥,咱们去用些吧。”谷茉说完,携归安出门洗漱。
苗氏快步追上,轻拉谷茉低声问,“小茉,你唤过玉竹了吗?”
谷茉摇头,答曰,“未曾。”说罢,从苗氏手中抽回胳膊,携归安出门。
苗氏目送谷茉远去,不禁叹息,“哎,如此倔强,日后恐要吃亏。”
最终还是苗氏去叫方玉竹用饭,归安见母亲也在,惊喜非常,拉着方玉竹一阵亲热。
谷茉见母子二人在堂屋,便拉苗氏入室,取出十两银子交予苗氏,“娘,往后我和孩儿常住于此,此银供家用。”
苗氏见银,立即拒绝,“你何出此言,莫非当我是个贪财之人,速将钱收起。”
若按以往,苗氏定会笑纳,今朝却婉拒。
谷茉心感欣慰,苗氏似真有所变,但仍坚持,“娘,如今我们四口之家,家中无收入,此银先收下,买油米皆需钱。”
苗氏仍不愿收,经谷茉多番劝说,才拿了三两,言用尽再取,谷茉只好妥协。
一日过去,倒也相安无事,方玉竹厚颜无话找话,谷茉亦未再将其驱离。
接连数日如此,苗氏以为这对小妻妻已然和好。
谷茉虽理智告诫自己不可轻易原谅,但见方玉竹犯傻时,仍是忍不住多说几句,这般情感仿若回到一年前初遇之时。
次日,归安欲吃点心,方玉竹主动去买,然而直至天黑,仍未归来。
谷茉不免担忧,在家等到夜晚,仍不见其影。
“玉竹这是怎地?莫不是迷路了?”苗氏见谷茉面上有忧色,问道。
谷茉故作不在意,“不知,由她去,我们早些安歇。”
“哎,大人白日外出,至今未归,莫非出了什么变故?”苗氏大胆猜测。
“不会的。”谷茉下意识打断苗氏,心里想着方玉竹不会有事,怎能有事。
苗氏意识到失言,忙附和,“是啊,玉竹怎会有事,不会的不会的。”
谷茉瞥了苗氏一眼,张口欲言,终未出声,只是携归安去洗漱。
待母子收拾妥当,谷茉方才对苗氏说,“娘,安寝吧。”
苗氏担心方玉竹,见谷茉若无其事,劝道,“若是挂念,不妨出去寻一寻。”
“不必担心,她是军人出身,能吃什么亏?或许想通了,回家去了,怕我们挽留,这才找了借口。”谷茉不知为何,心中如此安慰自己,口中也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