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子家的女相公(413)
朱大娘的情绪复杂,既期盼又忧虑。她之前盼望着芸香早日怀上,可现在面对这种情况,真不知这个孩子来得是否合时宜。
郎中见众人没有表现出喜悦,疑惑地说道:“有了孩子还愁眉不展,难道是遗腹子?”
尽管声音不大,但谷茉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想要瞪他一眼,但转念一想,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如果芸香和夏金澜真的离异,那么孩子的存在或许可以让夏金澜不必知晓;但如果因为孩子的事让夏家对芸香改变态度,万一到时候又给芸香整幺蛾子,让人骑在芸香头上作威作福,那又该如何?
“多谢郎中,这药我派人随您去抓。”谷茉说完,便让紫婉陪着郎中离开房间。
苗氏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大家知道喜事却依然忧心忡忡,猜想着:“这几日的烦恼,是不是与孩子的母亲有关?”
苗氏的话没人回应,朱大娘叹了口气,坐在芸香身边,纠结地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娘,您别添乱了,去照看孩子们吧。”谷茉推着苗氏出了房间,低声叮嘱,“您千万别乱说话。”
见谷茉如此严肃,苗氏只好闷闷不乐地点点头:“我没乱说。”
谷茉见苗氏听话,转身走过去,握住芸香的手,说:“芸香,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如果你想要告诉夏金澜,那就再谈谈,也许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如果你坚持和离,那这个孩子的事就要你自己决定了。”
芸香觉得自己脑子一片混乱,痛苦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别问我了。”
见芸香如此状态,谷茉不忍心逼迫她,只好说:“你别激动,先好好休息,这几天什么都不要想了,注意调养。”
显然已经疲惫不堪的芸香无力地答应道:“好。”说完便支撑不住身子,向后倒去。
“你快歇着吧。”朱大娘看出芸香不适,立即扶她躺下,关切地说道。
芸香沉沉睡去,房中众人无不唉声叹气,其中朱大娘忧愁最甚。先前她尚且赞同芸香与夫婿和离,今见芸香已有身孕,心中便觉左右为难。
谷茉忆起前主的往事,因方玉竹从军远行,仅留她一人携子归安艰难度日,孤儿寡母极易受人欺凌。初遇归安时,那孩子怯生生的模样,让她心生怜悯。
另一份母爱缺失的孩子,似乎难以幸福。但若为了孩子的将来而牺牲芸香的幸福,谷茉亦无法说服自己。
“大娘,此事还是让芸香自行决断吧。这孩子固然无辜,然我们的芸香又何尝不是无辜?”谷茉见朱大娘欲言又止,遂抢先说道。
朱大娘本欲请谷茉劝说芸香,听闻此言,只好将话咽回肚中,答道:“你言之有理,她已成年,心中自有主张。”
紫婉送医者返家,并购得药材。思量再三,还是将消息传至夏府。
紫婉至夏府门前,告知抱琴此事,抱琴闻讯大喜,执意要拉紫婉面见夏金澜通报。然紫婉恐在外逗留过久,婉拒后携药材返回客栈。
抱琴急切地向夏金澜报喜,径直奔往院内。
此时夏金澜尚未入眠,正陷于自责之中,未察觉抱琴推门而入。
“大人,大人,有好消息!”抱琴未进门,声音已先至,急迫呼喊。
夏金澜心不在焉,未能听清,直至抱琴来到床边,方才不悦地问:“何事如此慌张?”
“大人,您猜一猜。”抱琴满脸喜色,全无之前的愠怒。
夏金澜摇头,略带烦躁地说:“不必猜了,有何可猜?”
见夏金澜兴致缺缺,抱琴不再绕弯,凑近夏金澜耳畔轻声道:“紫婉回报说,太太怀有身孕了。”
夏金澜一时愣住,似未反应过来,神情木讷,复问道:“什么?”
“我说太太有了身孕,大人您要做母亲了。”抱琴提高音量,激动万分。
此刻,夏金澜方恍然大悟,望着抱琴急切地问:“真的吗?太太真的有喜了?”
“自然是真的,紫婉亲口所言,手中还持着安胎药。”抱琴见夏金澜情绪缓和,耐心解释。
夏金澜猛然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立即对抱琴说:“我们去接太太回来,客栈终究不如府邸舒适。”说罢,便欲起身拉着抱琴离去。
抱琴却及时制止了他,说:“大人莫急,想想太太还未原谅您,贸然前往可能惹她生气,不利于胎儿安康。”
夏金澜似乎明白了,连连点头称是,“说得对,说得对,我考虑不周。那我该怎么办?换一家更好的客栈如何?”
抱琴摇摇头,看着夏金澜说:“这些都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先说服老太太改变对太太的看法,这样才有可能挽回这段姻缘。”
抱琴虽为下人,但感念夏金澜待己如姐妹,太太亦对自己极好,故希望二人能重归于好,成为一对美满夫妻。
夏金澜闻言稍作迟疑,最终应允,“你说得不错,我们去找老太太。”
“大人稍等,您一身酒气,老太太会以为您在胡言乱语。我去准备洗澡水,您洗漱更衣后再去,精神焕发。”抱琴见夏金澜急躁模样,忙拦住她说道。
抱琴的细心体贴令夏金澜感到温暖,不禁赞叹道:“抱琴啊,你这般通情达理,若是你愿意,我们倒是可以成为知己好友。”
“大人说笑了,奴婢今生今世都不能做大人的知己。”抱琴微笑回应,笑容中却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
夏金澜沐浴更衣后,神采奕奕地出门,抱琴紧随其后。望着前方的大人,抱琴心中一颤,想到大人才华横溢,容貌清雅淡然,难怪润娥愿意屈居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