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22)

潘廷均一副纨绔的样子，看了眼江洄，拦着她不让她走：“你怎么在这儿？”

“上班。”

潘廷均不请自来，齐溯倒也不甚在意，现下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搭讪自己的员工，让他没办法礼貌：“小潘总，您这是做什么？”

“这姑娘是你的人？”

他语气中透着戏弄，齐溯大为不爽：“小潘总这遣词用句的能力，让您的语文老师情何以堪呐。”

陈舟出来打圆场，不着痕迹地站在江洄和潘廷均中间，对潘廷均作了一个欢迎的手势：“小潘总，请！”

潘廷均这才作罢。

陈舟对江洄说：“让小周端杯咖啡过来！”

潘廷均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进门后左右打量着办公室，东瞅瞅西看看，有时候还要上手摸一把，一副自来熟做派。

“齐总这办公室看着也太逼仄了些。”

齐溯不愿跟他费口舌：“自然不如磐石集团的大气。”

潘廷均转了一圈，在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摆着一摞文件和几本杂志，杂志都是国外最新的期刊，英文原版。

“不愧是国外回来的高材生，连消遣都这么——”

潘廷均坐下后依然没消停，翘着二郎腿故意踢翻了那几本全英文杂志，不想有了新的收获。

齐溯本能地要去抢回掉落在地上的证件照，却被潘廷均抢了先，冷眼看着他抚摩照片，眉头紧锁。

潘廷均哈哈大笑：“我说齐总，您都这个年纪了，还搞暗恋这套呢？有这么漂亮的助理，心里还想着别的姑娘，这不是浪费吗？”

“小潘总，照片还我！”

潘廷均自然不肯，换了个姿势，继续聊照片上的女孩：“不过这小姑娘确实水灵，你别说，看着还有点眼熟。”

“潘廷均！”

潘廷均故意气齐溯，一脸无辜地说：“真的，越看越熟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齐溯后悔自己沉不住气，上了他的当：“潘总不会是来找我聊女人的吧。”

真没意思，玩笑都开不起！潘廷均觉得无趣，随手把那张照片丢在茶几上，陈舟趁机把照片收回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潘廷均双手抱胸：“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找齐总自然是有事。”

“哦？小潘总有话不妨直说。”

“明德医院那边，齐总就别打主意了。”

说到工作，齐溯恢复冷静。原来是来示威的，齐溯不由觉得好笑。

磐石集团旗下前两年新收购的凯合科技，也在研究手术机器人，虽然有一定的成绩，但操作精度远远达不到重明的标准。

对于技术，齐溯很自信。

没等到回应，潘廷均继续说：“明德医院是磐石旗下的，有凯合在，你觉得赵院长会同意买重明的设备吗？”

潘廷均又怎么会不明白，重明一旦打开了明德医院的大门，占领国内市场只是时间问题，届时凯合科技将很难再超越它了。

“为什么不呢！重明不是凯合比得上的。”

“齐总未免太自信。”

齐溯笑笑：“我的自信来源于团队的专业，这点小潘总应该很清楚。”

“你进不了明德医院的门！”

“不知小潘总的自信来源于哪里，磐石集团吗？”

潘廷均被噎得忘了说话，但在对手面前，狠话也是要放一放的：“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拭目以待！”

潘廷均落了下风，只能在别的地方发泄。陈舟送他出去坐电梯，他却拐进了江洄办公室，陈舟没拦住。

江洄看着不速之客，依然非常有职业素养地跟他问好。

潘廷均打量着这个看似恭敬的女人。

那天在商场，以及刚刚在办公室门口，都因为意外的碰撞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个姑娘的长相。

潘廷均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原来是你啊！”

江洄一头雾水，将视线投向陈舟，对方眼神躲闪。她没得到答案，带着疑惑目送潘廷均得意地走了。

“这人什么意思？”

陈舟耸耸肩，没说话。

第12章

◎若失◎

潘廷均这一闹，江洄知道自己又要重新被齐溯列入怀疑名单里了。

但其实江洄一直不明白，齐溯为什么怀疑她。她只不过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地位，去接触更多有钱人罢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做过什么对公司或对齐溯不好的事情。

如江洄所料，陈舟带着查到的信息，进了齐溯的办公室。

“哥，我回来了。”

齐溯停下手里的笔：“怎么样？”

“洄姐大二的时候请了几天假，学校那边只说是生病了，是家长给辅导员蒋老师请的假。我们的人又去问了她的大学同学，他们都猜洄姐那会儿请假是去做流产手术了，孩子是韩轶的。后来洄姐瘦了很多，跟韩轶的关系也大不如前，似乎也说得通。”

齐溯冷哼一声：“可笑！”

“我也觉得不可能。如果是真的，那天在东江大学，洄姐也不会自己跟韩轶提这事，所以应该是谣传。”

“那她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她在那几天经历了什么，才会性情大变。生病？失恋？或是跟身世有关的？

陈舟摇摇头：“这个暂时不清楚。”

“她这几年的体检报告，没问题吧！”

陈舟第一时间也是这个反应，他去打听了，江洄除了太瘦和一些职场人常见毛病以外，没有别的问题。

“那跟潘廷均呢？”

“是因为胡棋文的妻子杨雪融认识的。”陈舟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胡棋文就是那个在潘家工地上去世的工程师，洄姐去慰问了他的妻子，现在两人成了朋友。胡棋文的儿子，还叫她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