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季(120)+番外
将柜子的玻璃门往里推,在一堆碗碟中取了一只瓷碗出来。
用清水洗净后,拿了过来。
将梅婷装在盅里的粥倒了一点出来,而后将盅复又推至靳晏礼的眼前,“这下行了吗?”
“嗯。”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独处在一起,吃相斯文,谁也没开腔。
等到碗底的粥见了底,周颂宜抽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角。
同他说道:“把碗洗干净后,我们直接过去。”
“嗯。”靳晏礼制住她的动作,“我来。”
闻言,周颂宜将托盘递给她,没和他争。
但他只是将托盘搁置在一边,继而在她不解的眼神里重新返回房间。
拉开抽屉,从匣子里取出一只白玉镯子。
回到她身边时,宽大、温热的掌心从下往上托起她搭在枕头上的白净手臂。
另一只手,将手中的镯子穿过她的手掌,自腕骨缓缓推进。
周颂宜视线自腕间移去,那是一只羊脂白玉镯子。玉石挂在手腕,凉润的触感。
犹记得,这是今年开春时,他去香港出差,返程后特地去了一场拍卖会,不惜费了高价给自己带回来的。
抛光好,带着油脂光泽的纯白,如同凝脂一样。
只不过那时候两人关系如同水火。
尽管很喜欢,但在送给她的那刻,就被她搁置在了首饰柜里,同那些形形色色的珠宝首饰待在一起,没什么两样。
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此刻,这枚镯子被他戴进自己的手里,曾经的记忆纷至沓来。
像春天的第一根小芽破土而出,生命力旺盛地努力生长着。
兴许不日后,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刚才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他说,“现在刚刚好。”
第44章 淋雨季
出了房间, 空气中还带着冷。周颂宜拽了件披肩穿在身上,爬上胳膊的冷气,稍稍缓和。
她径直朝通往楼台那边的石子路走着, 没怎么搭理身后的靳晏礼。
他紧接着从院子出来, 三两步追了上去,两人之间原本拉开的距离,在不断地被缩近。
快要抵达楼台时,她刻意放缓了脚步。
自从老太太离世后, 家里头的戏台停了一阵。
此刻, 刚靠近风山狮子林,楼台那处悦耳、清脆的唱声,随着风波, 一阵一阵地递到耳根。
楼台下,临水而建的芙蓉榭, 透过花窗, 能看见三两攀谈的陌生面孔。
周颂宜回头看一眼靳晏礼, “待会不该说的,你别说。”
“什么是该说, 什么是不该说?”靳晏礼脸上带着狭促的笑容,“不如你教教我。”
“正经说话。”
“知道了。”
两人相携走了过去。俊男靓女的组合搭配, 过去的一瞬间,便攫取住了众人的目光。
原本交谈的声音, 渐渐弱了下去。话题的中心逐渐偏移。
“这就是颂宜吧,许久未见, 果真是女大十八变, 出落得越发标志、好看了。”人群中,不知谁开了口。
“你这总待在家里头, 不常出来走动,觉得面孔变化大,也属正常。”
说话的人,和岑佩茹交好,偶尔也会来周宅里待几日。周颂宜和对方打过一两次照面。
彼时,对方正随手剥着盘中的杏仁,聚精会神地听楼台处表演的戏曲。
在座这一圈,平素里不见得能有多交好,于是也懒得搭理。
听见妇人的话,她转头看去。手中剥到一半的果仁,被她扔回自己座椅旁的盘中,腾出手朝她招了招,“颂宜,到这儿来坐。”
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岑佩茹,“前个儿还和佩茹聊起你了。昨天没过来,今天一过来,刚准备听听曲,就听人说你来了。”
“殷姨好。”周颂宜冲对方点点头,礼貌道。
“还是你们关系好。”不知谁用酸溜溜的语气说,“我们这些人,颂宜怕是都认不出了。”
“怎么会。”
周颂宜弯着眼,“岑姨都和我说过的。”
于是,挨个将在场的人称呼了个遍。
大家揶揄完,才将注意力转向周颂宜身后的靳晏礼,“这位是?”
“这是颂宜的丈夫。”岑佩茹将目光转向靳晏礼,“两孩子结婚结得低调,你们不认识,也是正常。毕竟,他们两个去年才结的婚。”
“你说到这儿,我可就想起来了。”岑佩茹身旁的妇人笑说,“看着面熟,就是有点记不清名字了。看来我还真是老糊涂了,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总觉得眼前这孩子看着脸熟,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要想起来,还真有点儿为难她了。
“这是晏礼。”岑佩茹道。
靳晏礼朝刚才开口的妇人微点头,记起刚才周颂宜对对方的尊称,于是跟着开了口。
“瞧我这记性,竟一时没想起来。”对方懊恼的语气,转而又变得轻快,“早前听你岑姨提过,也听我家那位提过。见面,还是第一次。”
目光上下打量,“倒是一表人才。”
殷晚于:“人家搞科研的,可不是么?”
“晏礼啊,你和颂宜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殷晚于身侧的孟椿夏问。
这话多少有点好奇心过重,“自珩和沈滢证也领了,婚礼也在今日举行。倒是你和颂宜两人,结婚有一年了吧,怎么一直都没听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