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宴/扬言只跟狗谈恋爱的Crush最终变成了狗/成了Crush的Crush后嘴硬Crush不是Crush的Crush(109)+番外
可是他的手很大,根本握不住。
黎晚晚想她需要更加牢固的锁,锁住谢祈宴的人,锁住他意图逃跑的神思。
她垂眸,少年人的手指似节节攀升的劲竹,根根袖长有力,关节处的骨骼清晰分明,再往下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了他的指缝。
指根靠指根,十指相扣。
她故作淡定的看向屏幕,余光里,谢祈宴的目光依然落在前面的电子屏上,他整个人向她的方向斜斜的靠在沙发上,空闲的手臂搭在鼻梁上,碎发下的眉眼中情绪乱成理不开的线团,而黎晚晚的手在他的调控下被紧紧的扣住,没有丝毫办法可以强行分开。
一时
之间,两人之中,分不清是谁害怕谁逃跑。
两个小时的电影终究是落了尾,致谢参演的热血片尾曲终了,屋里陷入一片黑暗,黎晚晚伸手去拿遥控开灯。
“别开。”沉沉的音色响起。
黎晚晚就势收回手,另一只手死活没法自由,她组织了下措辞,试探道:“你应该发现了哪里被我动了手脚吧。”
“哪里?”谢祈宴纠正道:“难道不是处处吗?”
“你懂就好。”
黎晚晚正经道:“提前说一句,我没有侮辱电影的意思,只是时间紧张,还有能力上限,实在做不到每一帧的声音处理都近乎完美贴合,再来,AI目前发展还做不到完全将人工劳力取缔,影片部分不对嘴的和音色差并不是我偷懒和不负责。”
谢祈宴应着:“嗯。”他的情绪在黑暗里十分不明。
黎晚晚只能硬着头皮问:“所以,看到你喜欢的角色脱口是你的声音,谢祈宴,你有什么感想?”
“……很神奇。”
胸口有情绪在涌动,大约十秒后,谢祈宴努力的组织着语言,“神奇到我真的在做一个梦,梦里是在电影的首映礼上,我没有坐在台下,而是拿着话筒站在台上,和观众交流着我的配音心得,他们会夸我配的很好,礼貌的尊称我一声老师,接连的发出工作邀约,而我会明白热爱的终点并不是现在,我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
畅享在鲸鱼游行的云海,梦想似是踩着精斗云,稍稍一个指令,便能发散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谢祈宴将她的手带到了他的膝盖上,说话间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
“我曾经做过类似的梦。”
黎晚晚不止手痒,哪里都很燥热:“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好多想问你的。”
谢祈宴嗓音有点闷,有点干:“但最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想这么做?”
“我说过了,今天的主题,是想给你造个梦。”
黎晚晚用空出的手,钻住他摩挲用的大拇指,慢慢将心里话捅出来:“你一定记得,两年前《麒麟图腾》的电影首映礼上,年少轻狂的你也曾在配音界的大前辈面前口出狂言,说未来一定有一部国漫动画是以你的声音展开的。
我替你记下来了,记在了我手机的备忘录里,记在了上锁的日记本里,还有记在了曾经留给你的心坎里,我也憧憬过真有那么一天,我去电影院看电影,会像温禾冲着谈光意的声展一样,满怀期待着不同的角色却是由你一个演绎的结果,然后跟身边看过电影却不知道是你贡献了声音的朋友推荐你。
但是,两年前那个夏天,你一反常态,一走了之,之后更是关闭了直播间,也在正式平台上宣布了退圈的消息,我那时候就知道,我成为不了像温禾那样把日子过得很有盼头的那种人,我以后走进电影院,只是因为想支持国漫,却不能再多一个私心。
我承认从私心出发,我是不该对你多说什么。但是,谢祈宴,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对配音放下了执着了吗?明明过去,许嘉晨,谈光意,还有很多你的粉丝,包括我,都觉得你就是个不会被遮住光芒的明日之星,你大概会说,那时候年纪小,想的少,可是,年少轻狂不是胡言乱语,那是基于热爱和冲动的基础上才有对未来设想很美好很美好的规划,那是狂妄,是褒义又稀有的,不可多得。”
黎晚晚积累了两年的抱怨浓缩成了此时剖心置腹的长篇大论,黑暗之中,她断断续续的说了好长的一段时间,除了她自己的声音,谢祈宴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她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不见他的眉眼,看不见他跳动的心脏。
“你睡着了?”
“没。”调皮的指腹又开始不老实。
“好吧。”
黎晚晚从了他的好动,继续道:“我今天给你看的,不是在邀功,也不需要你在观看后向我道声谢谢,事实上,我也只是当了一个声像资料的提供者,后续的制作是谈光意忽悠着我哥哥熬了几个大夜赶出来的。”
“声像资料?你怎么会有那东西?”
“我有很多啊,你从前和我通话我都会录音,你曾经的配音作品我都有下载,当然,占大比重的还是你留在学校的广播声展,托周拾瑜的帮忙,我将你存在广播台的刻盘都带回了家。”
“该不会…”
谢祈宴想到了那天在他难过的时候,她抛下他,走向了别人:“就是前几天早上,你和他见面的那次?”
“嗯。”
心口压抑着石子又落下一个,谢祈宴后知后觉:“我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不过——”他沉默了几秒,深深说道:“我很高兴你今天替年少的我实现了不可企及的梦,你不需要我说谢谢,但我找不到更好的话去表达我对你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