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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的她[快穿](212)

女人没有理会来人,安静地绕过了他,走到门口。

身边无数风言风语声响起:“什么沈太太,现在可是咱们这野堂子的头牌!”

“那沈二少就不管他这前妻了?”

“管她做什么?做尽了自甘下贱的事儿,还不安分地想勾引沈先生呢,说不定现在在这种地儿正合她心意……”

“沈先生?!那不是沈二少的兄长?”

“今天沈二少和楚小姐订婚,这女人打扮成这样,不会还不死心吧?”

“哈哈,天上的白云和地沟里的烂泥,傻子才会选烂泥吧……”

女人的身子微顿,好一会儿,迈出门槛。

却在继续前行时,步伐停住。

她低头,看着踩进泥浆里的高跟鞋,良久抬起头望着仿佛永远望不到尽头的寒酸肮脏的巷子。

在这一瞬,突然认清了什么是云泥之别。

申城第一名门沈家,不论是沈先生,还是沈聿,和低级妓院的女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前者云,后者泥。

女人自嘲一笑,走出巷子,拦下一辆黄包车:“去江边……”

她的话没有说完,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男人,像疯狗一样手中挥舞着锋利的菜刀,身上沾染这浓烈的刺鼻酒臭味:“就是因为你这种女人,害老子散尽家财,妻离子散……”

疯男人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都是因为你们,贱人……”

男人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手中锋利的菜刀,狠狠砍了下来……

时窈猛地睁开眼睛,急促地呼吸着。

那个疯男人一刀一刀往原主身上砍的剧痛与恐惧,仿佛还残留在她的脑海,过了很久才迟迟散去。

时窈揉了揉眉心,终于有心情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一个中西结合的卧房,西式的复古吊灯、穿衣镜和地毯,中式的木雕衣柜门窗,精致地融合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和谐。

而这个时代,也和这间屋子一样,新旧思潮摩擦碰撞,中西方文化融合贯通。

满目疮痍之下,是各地的军阀割据与有志之士的振臂呐喊。

一个很像民国的架空时代。

原主所在的申城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十里洋场,灯红酒绿。

只是这一切,和原主并没有多大关系。

原主的母亲是百乐门的一名歌女,生得妩媚动人,可在这样的乱世里,美貌只是累赘。

原主母亲被一个男人欺骗后,怀了原主,大概也是因为这张脸,原主的母亲并没有被赶出舞厅。

原主出生在这个醉生梦死的娱乐场所中,每天看着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在这里来来往往、一掷千金。

心中暗叹着,有钱真好。

直到十二岁那年,原主的母亲生了一场重病,大概因为年老色衰,舞厅老板放弃了原主母亲,不久后,原主的母亲撒手人寰。

原主为母亲收拾遗物时,看见了百乐门的舞台上,另一个更年轻貌美的女子取代了母亲站在麦克风前,唱着一首天涯歌女。

那时原主便知道了,有钱有势的人,命才值钱。

而母亲和她这样的人,死了也有更多人前仆后继地代替。

原主开始向往那些富丽堂皇的生活,想要往上爬。

也是在她被赶出舞厅时,她捡到了半块环形玉佩,玉是上好的玉,卖了能值不少钱,够她生活好一阵子。

可原主没有卖。

半块玉佩被人用上好的金丝线串起,更像是一场约定,而且……是有钱人的约定。

于是原主将玉佩时时刻刻戴在身上,哪怕是沦落到乞讨为生时,也从不离身。

直到十八岁这年,原主被一辆小汽车拦下,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英俊风流的男人。

男人穿着白衬衫与西装马甲,望着她手中的玉佩:“真是有缘,一回国我们就遇见了!”

周围人唤他:沈二少。

沈家二少爷,沈聿,一个多情的文人。

原主思索了几秒钟,故作疑惑。

沈聿很快掏出了另一半玉佩。

原来,当年沈聿和玉佩的主人曾经一起被沈家的对头李家人绑架过,二人相互鼓励,彼此安慰,脱险时,沈聿打碎了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以做二人今后相识的证据。

在市井混过多年的原主大脑飞快地转动:这么多年她带着玉佩招摇过市,陌生人不会相信她一个乞丐会戴着真玉,而玉佩的主人也从没上前认领,只能说明玉佩的主人早已离开。

而她冒领,没有人知道。

况且,那可是沈家啊。

申城只手遮天的沈家,军政两界都要卖几分面子的沈家,就连百乐门那些达官显贵提到都要噤声的沈家。

于是,原主将玉佩认领了下来,又担心沈家会介意她歌女女儿的低贱身份,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假的身世:

金陵时家的千金大小姐,前往东洋留学,归来后才发现家族落魄,她只能前来申城投奔伯母,没想到遇到土匪,将银元首饰劫了去,才变成现在的狼狈模样。

沈聿听后,对原主果然十分心疼,并将她接到沈家,派人寻找她的伯母。

伯母本就是虚构出来的,沈聿自然什么都找不到,却也窃喜地以此为借口,将原主留在了沈家。

一来二去,二人越来越亲密。

最初,原主只想要攀上沈家的高枝。

可后来,沈聿风流的文字与灵魂,日日陪在她身边的温情,会为她唱西洋歌的温柔,除夕夜时的陪伴,一点点打动了原主的心。

原主爱上了沈聿,也越发害怕沈聿知道真相。

直到有一天,沈聿对她单膝下跪,求了婚,原主的惧怕到达了顶峰,在答应求婚前,她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是玉佩的主人,你会不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