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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的她[快穿](272)

“一条只会咬弱者的疯狗。”

“我这样的败类,不该活在人世……”

每说一句,男人手中的匕首便钻进自己的血肉里,缓慢地、用力地横向划开一道伤口,血肉哗啦啦流出满地。

到了后来,那声音变成了痛苦的哀嚎,手中的匕首仍一下一下地划着自己的血肉,直到全身浸血,他拿起匕首,横在脖颈前,眼中恐惧着想要大喊救命,说出口却是一句“我该死”。

最终,匕首刺进脖颈,横着,一点点划开了颈间动脉。

时窈没有回头看,只是低着头,望着倒在地上的沈聿。

“窈窈。”沈聿极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吃力地伸出手。

时窈沉默片刻,蹲下身,握住了那只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聿的指尖轻颤了下,满是血的口中却仍艰难地扯起一抹笑:“你也许不信……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你从野堂子里出来……被一个疯子砍了好多刀……那么多人看见,没有人救你,他们不救你……”

“我想救你的……可我碰不到你,是我害了你……”

“幸好,还来得及……”

时窈望着血泊中的男人。

人真的很奇怪。

不爱的时候,出口重伤,爱的时候,以命相护。

“可不可以……再叫我一声‘阿聿’?”沈聿的声音越发微弱。

时窈的目光扫了眼他的头顶,好感度在剧烈地颤动着,良久,她抬手将他唇角的血迹擦去:“阿聿。”

沈聿的眼圈倏地红了,轻轻笑了起来,呢喃着:“……真好。”

【系统:沈聿好感度:100.】

时窈看着他,这一刻,不论是最符合一个浪漫文人对轰轰烈烈爱情的想象,还是真真切切的爱意。

他的好感度,的的确确地满了。

*

沈聿很快被人送进了医院,抢救及时的缘故,失血并未太多,捡回来一条命。

只是,舞文弄墨的多情文人,怕是右手再也没有办法长时间执笔书写了。

加上手部筋骨接起来分外麻烦,如今全国各地陷入战火之中,许多有名的医生大夫选择投身战场,成为战地医生,沈知韫决定安排沈聿出国治疗。

送沈聿出国的那天,时窈并没有前去相送,最后的一点缘分已经到了,实在没有藕断丝连的必要。

沈知韫从机场回来时,看见的正是坐在洋楼前,听着留声机,随意哼着曲调的女人。

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如此的娇艳动人。

沈知韫定定看了她许久,突然大步走上前,忙碌近十日的男人,如同归家的丈夫抱住自己的妻子那般,用力地抱住了她。

时窈感受着他紧紧箍着自己的手臂,失笑:“送走了?”

“嗯,”沈知韫轻应,明明身躯紧绷,嗓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没看见你去,他很失望。”

“没有缘分了,去了也无用。”

沈知韫的手臂一紧,唇紧抿着,没有说的是,前段时日,每一次去医院,他心中一直在隐隐害怕着。

即便他不想承认,他这样的人,也会如此害怕一件事。

他怕沈聿会以恩情相挟,与时窈重归旧好。

怕时窈因为沈聿拼命的保护,重拾起对他的感情。

怕……自己到时,真的如市井所说,会不计后果地拆散他们。

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程少爷,您不能进去!程少爷,没有沈先生的允许,您不能擅自闯入……”管家的声音突然在院外响起。

时窈从沈知韫的怀中直起身,朝外看去。

穿着银白金丝中山装的小少爷站在门外,以往傲慢的精致脸颊,如今平添了些许稳重,闯进了沈家大门,正被人拦在小洋楼的院外。

“时窈呢?你们敢拦本少爷!我要见时窈!”小少爷的声音一如往日乖张,偏偏尾音带着几丝惊惶。

时窈看着眼前的沈知韫:“沈大哥,你的后辈来了。”

沈知韫仍维持着拥抱着她的动作,闻言伸出一只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要见吗?”

时窈颔首:“很久不见了,还真有点想小少爷了。”

腰间的大手骤然一紧,沈知韫定定看了她很久,看见她理所当然的神情,终诡异地闷咳一声,哑声应:“好。”

他抬了抬手,身后的李生上前知会管家放行。

不多时,俊俏的小少爷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仿佛没有看见一旁的沈知韫,径自上前,紧紧地、贪恋地抱住了时窈。

沈知韫望着相拥的二人,手不由紧攥着,许久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李生匆忙跟上,愤愤不平道:“沈先生若真的很喜欢时小姐,何必放程少爷进来?”

沈知韫走到远处的庭院中,回眸看了眼洋楼前仍在拥抱的男女。

其实,是他得意忘形了。

这段时日,二人相处得太像一对夫妻,让他忘了,最初他可以留在她身边的条件便是:她不做选择。

一旦逼着她做了选择,那么,出局的人便成了他。

另一边,时窈无奈地感受着一个个接连拥抱她的怀抱,不知过了多久,最终失了耐心:“小少爷还准备抱多久?”

身后的手轻颤了下,程澈依旧没有松手,只有夹杂着鼻音的沙哑嗓音响起:“前几日我在延州才听说你遇到了疯子,一路赶回来,我以为你出事了,以为你不打算等我回来了呢!”

时窈解释道:“是沈聿替我挡了刀子。”

听见“沈聿”的名字,程澈的身躯僵硬了下,随后想到什么,猛地松开她,认真望着她的眼睛:“沈聿没有挟恩图报,要你等他回来再和他续什么夫妻情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