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攻略对象他疯了(117)
男人转过身来,他先是看向谢姜芨,微微一笑:“小猫醒了。”
随后,他缓缓蹲下身,将男孩拉近了些,捏了捏他的胳膊,十分亲昵地问:“真的不疼了吗?”
“不疼……啊!”
他话音刚落,静谧的密室里骤然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男孩的脸被结结实实地扇到了一侧,男人站起来,巨大的阴影笼罩二人,声音依旧是温和亲密的:“阿怀,好孩子,今天不疼了,那明天呢?你天天这样发病,知道你母亲看着有多难受吗?“
“为父如此辛苦给你熬制解药,你非但不领情,还——唉,阿怀,”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无论如何,我们才是一家人,他们都是下人,奉献自己来治愈你的病,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你只要接受就好了,知道吗?”
男人——谢泠很耐心地等待着小小傅堪的回答。
他的语调是极致的耐心,仿佛真的是个慈父在教育自己的孩子,微晃的烛火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呈现出一种平静的疯狂。
“……知道了,父亲。”
谢泠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摸了摸他的头,随即将他拉到一边:“看着。”
一道沁着寒意的白光一闪而过,刀鞘被随意扔在地上,谢泠举着小刀缓缓走近。
谢姜芨沉默地与他对视,看着他拿出一个小罐子,将她被铐住的手解开,吊着锁到更高的地方。
谢泠的刀法很好,刀刃快准狠地划过肌肤,她甚至没感到疼——只觉得身体里所剩无几的温度随着缓慢滴落的血液一同流逝,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放轻松点,小猫,”他说着,冰冷的刀背划过她的小臂内侧,“今天不挣扎了呢,好乖。”
变态啊啊啊——
她无力地转过头,目光正好与傅堪的眼神对上,竟恍惚发觉他眼里闪着细微的碎光,像是眼泪,等她想看个清楚,他已经别过头去不看了。
“好了,这些应该够了,”谢泠奖赏式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阿怀,先出去吧,等药配置好了,再进来。”
“……是,父亲。”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铁门落锁的声音传来,她感觉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涣散,就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剧情碎片大概就到这里结束——
下一秒,铁床猛地一阵,锁着她的手铐陡然向上一提,她整个身体被硬生生拎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碗味道腥臭的热汤被递到嘴边。
谢泠的声音不似方才温柔和蔼,变得冰冷而生硬:“喝下去。”
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下巴被人按着掰开嘴,那汤就直直地灌下去,口腔里甚至有活物在跳,像是虫子。
“呕——”
谢姜芨猛地吐出一大口,在快要炸开的头痛里她只能看到谢泠垂下的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宰了他。
一瞬间,那只手的虎口扼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脸向上抬,落下的目光怜悯中带着讥讽:“刚刚还说过你乖呢,现在又这么不听话了?不过也够了。”
他像是甩开垃圾一样甩开她的脸:“收拾一下,回去好好侍奉少爷,摆清自己的位置。”
他话一说完,身后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谢姜芨回头看去,只见几个身形差不多的小孩面无表情地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们手中各提着一盏油灯,一句话都没说,十分默契地向四周散去。
她这才将那之前没有被灯照亮的角落看清了——房间里置满了铁床,几个小孩沉默地将油灯搁在地上,躺到了床上,伸出胳膊悬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随后,动作整齐地从袖中掏出小刀,一声不吭地朝着手腕割了下去。
谢姜芨:“……”
她的脸色因为方才的折腾而变得煞白,看到这一幕诡异景象,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了。
“去,把药端给阿怀。”谢泠将方才他捣鼓了半天的,混合了她的血液的那碗汤药递给她。
她看着那碗乌黑的药,想着如果现在有特效,它一定在冒着紫绿混合的浓烟和沸腾的气泡。
她有些恍惚地结果汤药,浑浑噩噩地往外走,傅堪竟然还在门外,无声地注视着她。
……“注视”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妥——他看她的眼神,与那日在山洞初见时一模一样。
他看不见。
谢姜芨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少年身影瘦弱,门口的阴风比在室内更大,将他宽大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衣服的纹样精致,布料华美,即便是被扇了一巴掌,他的头冠也依然结结实实地束在发顶。
脸颊上的掌印未消,反倒衬得那张脸更加苍白,眸色愈发深沉。
“如果你要道歉的话,”她麻木地抬了抬掌心,“免了。”
傅堪:“……”
谢姜芨打量着他——他比前一次地牢遇见时看起来要年长一些。
上一次,谢泠说自己“终于研制成功”,而现在,他仍在别的孩子身上进行实验。
他想将在原主身上的成功再度复刻。
“道歉?”他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道歉?”
他将手伸出来:“药,给我。”
谢姜芨笑了笑:“好啊。”
说罢,她伸手,
将满满一碗药全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