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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他亲爹(57)

他把算盘摇得咵咵响,看得出来的确开心,事情谈好了,鬼主是个人精,很识时务:“那我去隔壁舱候着,出发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就行。”

楼映台这艘云舟不大,统共只有两个小舱,鬼主起身去隔壁后,楼依依顺手拍了个隔音结界,才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云舟此时暂且停泊,并没有升空。

楼映台说:“稍后就走。”

“这么快,不等江雪哥好转?”

楼映台:“带他一起进。”

顾江雪的寒症每次发作,都得三五天,本来,楼映台不可能带着这样的顾江雪去劫境。

但鬼主刚发过天道誓,若那里真是小医仙的劫境……

楼映台轻轻摩挲顾江雪手腕上的细链,沉吟不语。

楼依依叹了口气。

她将枪横在腿上,也沉默了片刻,才凝重地开口:“我们昨晚才决定去鬼市,今天就遭了生死擂埋伏,兄长,家里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一点,不仅是顾江雪想到了,生死擂一出,楼映台和楼依依的反应也极快。

“你传音,让爷爷留心。”楼映台眼中划过寒芒,“纸终究包不住火。”

不管是冲顾江雪来的,还是冲他来的,一计不成必定还有后招,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楼依依点头,乖乖给爷爷传音,顺便告诉家里他们之后要进劫境,可能暂时联系不上,有什么事出来再说。

云舟很快动了起来,朝着小医仙的药庐飞驰而去。

尽管云舟速度很快,他们也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而顾江雪也睡了一天,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楼映台又给他喂入一颗丹药,柔软冰凉的唇瓣点过他的指尖,楼映台却只忧心。

……以往顾江雪寒症发作的时日,还从没有一觉睡过这么久。

他抱着顾江雪从云舟上下来,果不其然,药庐周围的祟气根本没有掩盖。

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此处有异。

如果说祟是想引人注意,可进去的人都被丢了出来;若是不想被人打扰,又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鬼主把乌鸦留在外面,也给自己留了道保险。

他以前祭拜元澈时,在药庐内外设了避尘诀,从外面看,药庐两三个小屋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好像主人只是出了趟门,随时都能回来。

可元澈入了坟冢,他的师父也没有再回来。

楼映台只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随人把元澈的尸身送归药庐,一次是来拿药。

他的话不多,元澈又是礼貌有余热情不足的人,两人对坐喝茶时,空气都透着一股不尴不尬的气息。

如今是他第三次来这里。

楼映台抱着顾江雪,没有再敲门,不请而入。

在穿过药庐院门的刹那,他们眼前骤然换了一副天地。

三人站在郁郁葱葱的林间,远处有影影绰绰的屋舍,楼映台最先认出这是什么地方。

他有点意外。

鬼主眯着眼瞧:“嘶,我怎么觉得这屋舍形制很像……”

“这里是奉神司。”楼映台肯定道。

元澈在奉神司内求学时只是老老实实,循规蹈矩,完全看不出他对此地有多么喜欢,楼映台没想到奉神司竟会出现在他的劫境里。

那么此时就对应着元澈求学的十五岁。

意思是,这里还有还有十三岁的顾江雪和楼映台。

楼依依没来奉神司求过学,闻言一眺望,觉得也没什么稀奇。

“兄长,你熟悉这里,我们先去哪儿?”

楼映台低头看向顾江雪,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却看到他拿出两个面具,给顾江雪和自己戴上了。

两个掐丝银花面具,盖住了大半张脸。

楼依依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摸出个面具戴好。

鬼主见状,那不能显得他格格不入啊,遂也掏出面具。

楼映台道:“跟我来。”

他们跟着楼映台,路上避开了劫境中创造出来的奉神司弟子,落入一个小院里。

院里有一方池塘,上面飘着金色的睡莲,虽然远远比不上顾江雪的九瓣金莲,但也意趣十足。

院落此时静悄悄的,没人,楼映台脚步不停,轻车熟路就掐诀开了一间屋子的锁,荡开房门,径直走到里面。

他将顾江雪放上床榻,上半身依然抱在自己怀里,向来洁癖的楼映台竟然抖开被褥就给顾江雪盖上,好像半点不嫌弃这不知谁用过的被褥。

楼依依察觉事情不简单。

她环视一圈,若有所感:“这里难不成是……”

果然,就听楼映台道:“顾江雪的房间。”

所以楼映台当然熟,求学期间他和顾江雪不知去过彼此的房间多少次,大部分时间是谈事,小部分时间是闲来观花品茗,或练剑斗法。

更小的一部分时间里,他们同榻而眠。

两个枕头两床被褥,盖棉被纯聊天,非常单纯,甚至偶尔,床上还会多个薛风竹。

严格来说薛风竹就躺过两回,后面哪怕醉酒醉得要死,也要坚决爬回自己屋里。

用他的话来说:“虽然我只看到一下,但你俩越过我看向彼此那一眼……我当场觉得我真是太多余了!”

顾江雪和楼映台不解,这么夸张?

那时还有太多东西,都是他们不懂也不曾体会过的。

命运真是难言,谁能想到十八岁的顾江雪居然还有机会躺在十三岁自己的床榻上。

楼映台替顾江雪掖好被角。

“懂了,我们要在这儿等十三岁的江雪哥过来,通过他找小医仙。”楼依依摸了摸面具,原来戴面具是为这个,“可他如果此时不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