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想当反派啊!(10)
棣儿照例嘱咐道:“九公主别闯祸,外头天冷,早些回宫。”
阮棠乖乖点头,“知道啦。”
窗台上孤零零地候着一个雪人。
原是有两个的,阮芥硬说自己做的雪人不好看,便带走了一个。
阮棠向棣儿要来一个木楠锦盒,将另一个装进去,临走时还不忘抽走暖玉瓶中的一枝白梅插在雪人身上。
如此窗台便空无一物,只留两个浅浅的雪印子,暖玉瓶中也独剩下一枝枯败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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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泠宫内,只谢泠燃一人。
他喜清静,不习惯有人伺候着,便屏退了所有宫人。
谢泠燃正端坐于桌案前,背脊挺拔,犹如一柄剑。黑发披散,白袍依旧,却不似昨日禁欲,倒显得有些恣意。他手中握着一卷书册,白玉般地指尖轻轻翻页。
有人入殿禀报:“泠燃君。”
谢泠燃从书中抬眼,见位宫人恭敬地立在身侧,双手小心翼翼地拖住一个锦盒。
那宫人主动开口解释:“这是九公主送来的。”
谢泠燃又垂眸看向书中文字,平静开口:“退回去。”
这并不是独阮棠而已的例外。
谢泠燃才刚来,各个宫早就迫不及待地送来了礼物,无一不是金银玉器之类的俗物,他都给一一谢绝了。
宫人有些紧张,踌躇着道:“九公主说,若是泠燃君不肯收下,她就亲自来送。”
一面是娇蛮任性又有万千宠爱的九公主,一面是无欲无情又有无边术法的泠燃君,两头都不好得罪。
谢泠燃有些无奈,却并不想再和那位九公主打交道,于是便扬手让宫人放置在一旁。
“泠然君……”宫人看见了,却仍是抱着锦盒一动不动,“九公主说,这个礼物需得马上打开。”
谢泠燃搁下书卷,从宫人手中拿起锦盒,掂了掂重量,比起金银玉器来似乎有些重了。
抬手打开匣盖,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雪团子,一大一小上下堆着,融化一些,濡湿了下方的云锦丝缎。
上面那个雪团子稍小些,似乎是张人脸模样,拿小石子当作五官,看得出顽皮的笑意。
下面那个更大的雪团子拖底,右侧插上了一枝白梅花,应该还是昨夜他摘下的那枝。
谢泠燃不解,“何物?”
一道娇俏的声音紧接着回答了他:“雪人!”
谢泠燃望过去,从殿门后边探出一个少女脑袋,毛茸茸的,逆着光尘。两人一对视上,少女就发笑。那笑维持得久了,就像得了癔症。
红衣白雪,鲜活明艳,正是阮棠。
阮棠慢步走进泠宫,冲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心领神会,行个礼退下了。
随着阮棠离谢泠燃越来越近,机械的电子音不差分毫地响起:【警告!请宿主保持好绿茶人设。】
阮棠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靠着怼系统来解闷:“烦不烦,就只会这一句,总有天得把你给屏蔽了。”
如此一来,泠宫内只剩下了阮棠和谢泠燃两个人。
阮棠暗喜:天时地利人和,是个刷好感的好机会!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阮棠。”阮棠弯起笑眼,歪着脑袋看谢泠燃,甜得发腻。
谢泠燃不吃这套,只微微颔首,礼貌地称呼她:“九公主。”
于是阮棠靠近了些,迅速凑到谢泠燃的耳边,轻唤道——“燃哥哥。”
突如其来娇滴滴的一声,听得谢泠燃眉心跳了跳,他有些无措,“不可这样称呼。”
“燃哥哥,为什么呀?燃哥哥你十六岁,小九才十五岁,叫燃哥哥不对吗?”
阮棠故意打趣谢泠燃,三句话不离一个哥哥。绿茶人设嘛,她深谙此道,讲话必带“哥哥”一词。
何况这几天她日夜恶补,靠口耳相传和书籍记载,对这位盛名在外的泠然君了解不少。
只是阮棠每喊一次,谢泠燃白皙的耳朵就蹿红一分。
系统没有检测到谢泠燃心情不悦,阮棠演得更是起劲,“不然燃哥哥要小九喊泠燃君吗?那也太生分了,小九才不要。”
谢泠燃堵不住阮棠的嘴,她继续开了口:“燃哥哥有小名吗,或者表字?”
谢泠燃沉默了一会儿,避开阮棠的眼神回答道:“没有。”
阮棠看着谢泠燃躲躲闪闪的样子,有些懂了:系统诚不欺她,谢泠燃这种高岭之花果然喜欢绿茶人设,逗他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不悦。看来之前就是因为不够绿茶,才频频失手的。
于是阮棠下了个套,“现在该燃哥哥问小九了。”
“你有小名吗,或者表字?”谢泠燃一时没反应过来,听话地照本宣科。
“有!”阮棠笑得愈发狡黠,“小九的小名叫甜甜。”
她勉强憋住笑,这个小名完全是一时兴起恶趣味瞎说的,也不知道谢泠燃这种冷心冷情的模样叫起来会是如何光景。
“燃哥哥也不要叫小九九公主嘛。”阮棠大着胆子拉上谢泠燃的衣袖,撒娇般地摇晃几下,“无人之时,你可以叫我甜甜呀。”
【警告!检测到主角“谢泠燃”心情不悦,请宿主保持好绿茶人设。】
听到系统的警告,阮棠立马乖乖停下乱晃的手,举高作投降状。
敢情是语言上的调戏没关系,动手动脚就不行呗。
谢泠燃不动声色地将衣袖抽回来,宽袍衣袖像小石潭底的鱼群,滑稽地在两人手中游走。
不枉阮棠绿茶了那么久,谢泠燃终于反应过来他被调戏了,有些愠怒,薄红的脸皮不知是羞是气。
“燃哥哥。”阮棠试探着喊一句。